經這樣僵持著將近一個月,春天都快來了,“我真的盡力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也都試過了,但你根本沒想過要改變。”
蕭夏閉著眼,清淺的呼吸著,就如同睡著了一般。
但沈檀夕知道他沒睡:“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我隻是個普通的上班族,做著普通的工作,每個月領著固定的薪水,是否回到家就能得到你一個笑臉?”他自嘲地笑了,“我想不會,如果我不是先天就擁有這一切,可能我都不曾擁有過你。”
“也許你說的對,”蕭夏睜開眼,“我相信白色的力量,但你卻堅持灰色才是主宰,所以我們根本就不合適。”
“白色……”沈檀夕轉頭看向他,“……你從來就沒相信過我會改變,對嗎?”
蕭夏的眼瞼微微下垂:“我當然相信過,但後來我發現那其實沒有任何意義,就算你為我改變了,我也不是那個陪你一輩子的人,真的沒必要。”
“又是預知……”沈檀夕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相信那些還沒發生的事?”
“因為預知之所以叫預知,就是因為它一定會發生,”蕭夏覺得渾身發冷,不由地緊緊攥住被角,“檀夕,你永遠不會知道我都經曆過什麼,我真的活夠了,當我以為你真的給我用那種藥的時候,我真的難過得想立馬死掉!所以我一直告訴自己這隻是個夢,眼前這個男人我不認識,他是個可怕的陌生人……”
沈檀夕聽著蕭夏的自白,就像是在回想一場驚險的回憶。他太慶幸自己從沒敢將那些惡劣的念頭付諸於行動,因為一旦那樣做了,就真的沒有餘地了。
“我的人生裏有太多的遺憾,既然已經變成了這樣,我現在隻想不要再有更多的遺憾,能安安靜靜地離開這個世界最好不過,”蕭夏蜷縮起身體,想保留住最後一點兒溫暖,“夠了…真的夠了……我們已經談過很多次了,世界那麼大,你總會再遇到更符合心意的人,我也努力過,我們都努力過……就當這是最後一次吧!”
當聲音變得悲涼,所有反駁它的觀點都會變得蒼白。沈檀夕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把蕭夏折磨成這個樣子,就像具即將失去靈魂的行屍。
“好,我不會再勉強你改變心意,”他像從前那樣幫蕭夏輕捋耳邊的碎發,語調溫柔得像是在給孩子講睡前故事,“但我要你至少活到三十五歲。”
蕭夏閉上雙眼:“你還是不明白……”
“我不明白,永遠都不明白,如果你是我也一樣不會明白,”沈檀夕輕撫蕭夏皺起的眉頭,悲哀地說道,“沒有人能明白自己深愛的人為什麼會想要自己愛上別人,然後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去,至少我做不到。”
“……那難道你就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愛上別人才行嗎?”
“當然不行,我要你眼睜睜地看著我除了你誰都不會愛上,哪怕你要到三十五歲才會後悔,”語氣無比的堅定,沈檀夕從來就沒放棄過,“不過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以後我絕不會再逼你,這個家也不會再限製你的自由,等過了這段時期我就會讓門口的保鏢離開,但我希望你不會一走了之,否則就算上天入地我都會找你,而你也最好別讓我找到的隻是你的屍體,不然你清楚我的做事風格,該陪葬的我一個都不會漏。”
這就是無數次交談的結果,沈檀夕的固執令蕭夏無可奈何。
可這份愛,他也最是了然於心。
“為了你,我以後會盡量約束自己的行為,但你也是我最後底線,壓藏著我所有狠絕殘忍的念頭,”沈檀夕親吻蕭夏的額頭,戀戀不舍,就像是最後一次,然後他無比認真地承諾道,“沒有人可以傷害你,包括我自己,我絕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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