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子啊……”
“那姑娘真可憐……”
我說……我說,誰來救救我啊!
秦薷看看周圍——沒戲,全是指責的目光;再看看風破——也沒戲,他的臉色告訴秦薷某個棺材臉正在回憶關於某個特殊的詞的事情;看阿笙……小姑奶奶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好不好!
咬咬牙,狠狠心,秦薷放柔了聲音。
“誰說……誰說我要趕你走了?”
阿笙驚喜抬頭:“什麼?”
“我……沒說要趕你走啊!”秦薷的聲音在阿笙的灼灼目光下開始有些不自然。
“真的嗎?那剛剛都是誤會咯?”阿笙向前一步——這動作讓秦薷很想後退,因為在他聽來,那句“澄清誤會”的話更像是威脅。
“……真……的。”故作平靜的聲音終於還是走了調,帶了些常人無法發覺的——狠意?哭笑不得?或者說,深到極致的無奈。
“太好了!”阿笙終於還是撲了上來,緊緊摟住秦薷的右臂不肯放開。
周圍的指責聲漸漸消失。
唉,搞了半天,是人家小兩口子有誤會啊!
秦薷臂上掛了個大累贅,用近乎乞求的目光看著好友。
兄弟啊,你一刀砍了我吧……
三人就這麼維持著風破大步向前走秦薷拖著大累贅在後麵跟的古怪姿勢,終於走到一處僻靜之地。
風破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發現在這位阿笙姑娘在場時他常常需要這麼做。
“岩笙姑娘……”
“我知道!”苗人少女從秦薷身上跳開,“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你跟著我們就是麻煩!
“我馬上就走!”
“……哎?”秦薷訝異地看著她。
阿笙歪歪頭:“我在揚州城沒看到武林盟主就回來啦!誰知道會碰到你們嘛……出了大理城我很快就能到家了……”
所以說,你剛剛是在……耍我們嗎……
還沒等兩人有什麼不滿的表示,阿笙又很快地撲到秦薷身上,摟著他的手臂仰臉說:“可是阿笙是真的喜歡你,很喜歡!”
秦薷看著苗人少女認真的神色,些微有點愣神和恍惚。
什麼時候也有人這樣看過自己,用同樣的神情和語氣說過同樣的話,卻被自己的逃避傷了心?
又是什麼時候,自己在心裏反複念著一個人的名字卻怎麼也不敢麵對那個人,終於,連名字都沒有在她心裏留下?
明明就隻是兩個字啊……
“喜歡,很喜歡……”
苗人少女踮起腳,在秦薷臉上輕輕一吻,然後笑笑,轉身蹦蹦跳跳地走了幾步,躍上屋頂,迅速消失了。
銀飾叮叮當當的脆響仿佛還留在耳邊。
秦薷低下了頭。
在魘城,在“這裏”,這麼長時間以來,他行為放蕩舉止荒唐。
都是為了什麼呢?
有人告訴自己花開堪折直須折,隻是想讓自己不要“錯過”,可他,好像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
楚淵……你揭竿起義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事敗身死?
教訓我?
你憑什麼啊……
不過,有一件事他不得不承認:這臭小子的話,是真的讓他感到觸動。
“不管什麼樣的心情,都要說出來……
“喜怒哀樂,我楚淵都要說。
“吳澤已朽,我有不滿所以我要反抗,等到別人反抗並且成功了,我楚淵就隻是個被人遺忘的凡人了。
“成功與否我可以看得開,但我絕不能接受被世人忽略被後人遺忘。我要讓後人記住,有那麼一介狂人,為了讓天下聽到他說的話,不要說皇帝我敢反,就是神,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