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某些可能名為“在弟媳婦麵前不能太針對她師父”的理由,薑姮口頭上似乎服了軟,隻是那語氣怎麼聽都不像是真心,臉上的笑容也一分未褪,“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談談魘城的事了?想我魘城現任十長老……哦對了,其實現在隻有四個長老而已,他們幾位雖不說英明神武卻也還算通情達理,派人偶出來幹屠村滅族這種事是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人背著他們偷偷行動,至於那人究竟是想要打破詛咒還是幹別的什麼,我可就猜不到了……你說魘城怎麼會有這種人呢把外麵攪得天翻地覆也就罷了畢竟不關我事可你為什麼非要在我出城的時候做呢,好不容易能出來玩玩居然還要忙著幫以前的敵人對付他……”
前半段還說得好好兒的,後半段卻又成了薑氏特有的羅嗦,三個小輩有誌一同動作齊整地別開了臉,默契十成,簡直像是事先排練了無數次——事實上,這事情這麼說也不是不可以。而司徒青嵋不愧為千麵魔女,神色淡定地聽著,等到薑姮終於說完了才開口道:“你口才不錯。”
“……嗬……嗬嗬,真是謝謝誇獎了啊……”
一旁傳來隱約的偷笑聲音。
薑姮眯起眼睛,危險的如電的目光直射風破——小破弟弟啊……你那個表情應該是叫做“幸災樂禍”或者“嘲笑”吧……哼!你小子就等著姐姐我報複吧!
似乎是察覺到了師姐散發出的“殺氣”,風破稍稍坐直了身子——事實上,他的腰板本來就已經夠直了——淡淡道:“說正事。”
一邊的青蘿點頭附和:“嗯,還是先說正事吧!”
如果說對薑姮來說“夫唱婦隨”四字是帶著讓她無比幸福的光暈降臨,那麼對司徒青嵋來說,這四個字好比四塊巨石,哐嘡嘡砸在了她的腦袋上。
薑姮氣勢頓時見漲,司徒青嵋卻是沉下了臉。
作為此時唯一明白某些人之間詭異氣氛並能夠正常開口的人——哦,當然不是青蘿和風破之一,這兩個顯然還什麼都沒意識到——為了防止一家的“青蘿好徒兒”“冰塊臭小子”另一家的“小破弟弟”“青蘿弟妹”這小兩口再無意中說點或者做點什麼刺激某些人的話和事,季琅嬛及時輕咳一聲,道:“敵在暗,我們不可在明。無論如何,不能讓對手完全掌握我們的行動,先前大理之事,我等已與對方交手,恐怕……”
“恐怕已經泄了底細?”薑姮心情正好,衝季琅嬛一笑,信心十足道,“那人就算知道也隻是我們姐弟三個的底細,隱脈未曾露臉,你和青蘿弟妹也並沒有對他們言明隱脈之事,他要防,應該是防司徒家……不過,你在江湖上有什麼名頭沒有?”
季琅嬛搖搖頭:“名頭不大……他們隻知道我是武林盟主的一位朋友,是個會些武功的普通讀書人。”
“那就好。”薑姮擺擺手,“至少現在你們還算穩妥。”
風破聞言點頭:“隱脈當在暗處行動,需小心人偶。”
季琅嬛手指輕點茶杯:“青蘿和我已經與人偶對上過……那麼,照薑姑娘所言,司徒家和我大可上明麵與之對抗,與此二者關係密切的武林盟主及其下屬亦然……果然,隱脈還是暗地裏行事的命呢。”
季琅嬛帶了點莫名意味的笑容換來司徒青嵋的一瞥,隱脈司徒家家主淡然道:“隱脈其名,便是此意。”輕易堵回了晚輩的些微不甘心。
隱匿之吾等,一出眾人視線之中,即成眾矢之的,縱不亡,亦不遠矣。
隱者之力,大半在於其隱匿之功,明之,同毀之。
隱於世,存於世;行於世,滅於世。
都明白,我所有的,也隻是……一點不甘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