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姮抬起手,看著手心火焰狀的灼傷痕跡。
“侍燈”……那是什麼?
是一個人,一個很強大的人,一個……看守“燈”的人。
她存在的意義在於那盞燈,而非任何其他。
她懂得,一直懂得。
自嘲的笑容來了又去了,幻覺一般消失無蹤。
她的強大,也僅限於保護“燈”的時候吧……如果可以,魘城或許更希望把她綁在那盞燈的旁邊呢……可惜,她從來不是被人約束的弱者。
她可以很強大——即便是在距離魘城如此遙遠的地方,可是,她的強大需要付出代價。
還好,她目下所需要用到的力量還沒有到過分的地步,所需付出的代價,她尚且可以償付,可是……這樣輕鬆的日子還能有多久?她引以為傲的靈術如今連兩位師弟都不如,這樣的她,還能保護他們到什麼時候?
……哎呀呀……那個對手,可千萬不要太強了呦……
八月初二。
蘇州,天狼軍大營。
莫鳶飛用力捶著自己的腦袋。
有什麼東西被忘記了……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可是,究竟是什麼呢?
在被“綁架”之後一直到他點頭之前什麼都沒有問題,但在那之後……那之後有什麼不對勁了?他好像聽到了……很讓人在意的消息?是關於那個身份不明的對手,還是這個江湖的秘辛?
一切都不對勁。
他再次仔細回憶一切,卻總是在關鍵的地方發現自己的思維脫節,就好像本來編織精美的綢緞上缺了一點花紋,雖然不多,卻偏偏是所有圖案最關鍵的結點。
是什麼……究竟是什麼?
☆、第三十章 離城 (3341字)
那日幽香浮動,如夢魘般纏繞一生……然而,我心甘情願。
——齊仲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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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劍膽神鷹”捶腦袋的動作有幅度增加的趨勢,青蘿盡量優雅地對天翻個白眼。
您別捶了,就是那大好頭顱開了瓢您也錘不出答案來……話說回來,這個人怎麼跟秋芷哥哥似的,難道所謂的“天才”其實真的都是腦子有問題的人嗎?
“我說莫將軍……”青蘿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您這是在……練鐵頭功?”
一直專注於思考——或者說自虐也說不定——的莫鳶飛壓根沒聽到衛兵通報有人,而這來的人呢偏偏又是不理會軍中規矩的,不等他回音直接進門而腳步又輕,於是“沒發現身邊有人”這種在戰場上可以要命的事情就發生在了莫大將軍身上。
無比尷尬的臉色就那麼僵在臉上。
風破無心欣賞莫鳶飛的神色——那是他家阿蘿喜歡幹的事情不是他的——幹脆直接地道出目的:“我們來辭行。”
尷尬之色頓時變成了驚異:“辭行?你們要走了?”
略微有些變調的聲音很好的詮釋了發聲者內心激蕩的情緒——就這麼走了?跟我定下了約定然後二話不說的走了?齊仲彥呢?那個見鬼的什麼要謀殺皇帝的人呢?跟我打個招呼就把爛攤子丟了不管啦?!
不怪莫鳶飛激動過分,乍聽到那些刺激人的消息又趕上了一個由頭,能把這些發瘋似的抱怨放在心裏而不是大吼出聲已經是他定力不錯了。
青蘿當然也知道莫鳶飛心裏鐵定……啊,是在拚命怒罵他們,點點頭道:“不錯,反正已經不用再研究將軍您了自然要走,畢竟當初用個假身份的主要目的不是別人而是將軍你,現在看來您好得很,我們的事情還多著呢……”
莫鳶飛無力吐氣:你真誠實。
青蘿不理會莫鳶飛的反應,接著又道:“我們在蘇州還有事情,倒是將軍您,趕緊了結了任務領兵回京吧,長安可是有些亂了。”聲音裏多少帶了幾分沉重,青蘿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