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上蹭了蹭,“奶,孫不孝,既沒給你養老又沒給你送終,你咋就不等等喜哪。”
耳語的呢喃不斷從二喜口中吐出,翻來覆去喃喃的念叨著的二喜一直坐在棺木內,好像要把最後的空缺完全補回一樣,一分一秒都舍不得離開,雖然因為二喜過激的行為引來一些私下的議論,可二喜不在乎,大壯不在乎,宋城更不在乎,他們隻是知道,苗桂榮放不下二喜,生前念叨的最多的也是二喜。
然而時間留給二喜的時間太短太短,僅僅停留了三個小時,縣裏火化場的車來了,看到穿著白大褂慢慢靠近棺木的工作人員,二喜頓時急了,好像要吃人似的怒視著赤紅的雙眼阻止著人員的靠近,二喜的抗拒、再次收緊的懷抱和挺著瘦弱的身軀擋在二喜前麵的宋城、大壯讓魏占國皺起了眉頭。
按理,到了現在即使是農村也已經實行了火葬,可二喜不同意,二喜了解爺奶,老兩口一輩子唯一放不下的心願就是怕死後火化,到了這一刻,二喜不想去管什麼國家政策,那怕他是國家幹部人民子弟兵,可這一刻,他隻是一個虧欠了許許多多的不孝子孫。
掃了一眼默默的抱著苗桂榮不鬆手也不說話的二喜,始終陪在身邊的魏占國瞬間明白了二喜的心思,剛想伸出手摸一下二喜蒼白的臉頰,隨即想起身後那幾雙不安分的眼神,安耐住心疼的魏占國微微彎曲身體注視著二喜的雙眼。
“二喜,別氣,咱土葬。”
魏占國低低的聲音隻有麵前的二喜、身邊的宋城、大壯聽個清楚,依然怒視著不敢靠前的工作人員和準備勸說的宋德忠、宋德貴等人,“占國,咱奶不願意火葬。”
幹啞的好像破鑼的聲音是二喜回到家後所說的第一句話,那怕這句話隻是一句陳述,但對於擔心不已的魏占國來說卻夠了,抿了下雙♪唇,魏占國點點頭,“我來安排。”
說完按了下二喜的肩膀,站直身體衝著大壯使了個眼神後,魏占國大步走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工作人員身邊,幾句交談,交上了全額的費用後,魏占國把人打發走了。
剛剛送走滿頭霧水的工作人員,魏占國拿出電話準備聯係好友,然而電話還沒有撥出,耳邊響起尖銳的刺耳的喝斥,“二喜,你個小兔崽子,想幹啥,是不是不想讓你奶安心,虧的你奶這疼你,你就是個白眼狼..........。”
一連串的難聽又紮人的諷刺飛速的從人群中響起,瞬間收緊手中的電話,魏占國狠狠的皺起了眉頭,然而還沒等魏占國做出什麼舉動,一個身影快速竄出,隨即一根棍子狠狠的砸在了人群中。
尖叫聲、四散的身影造成的混亂充斥了整個院子,隻見喘著粗氣的宋城滿臉鐵青的指著臉色漲紅的王金花,“滾、滾,帶著你那不孝的老兒子滾出老宋家,要不是你,他奶咋會沒。”
氣憤到了極點悲傷到了極點的宋城說完轉身舉著棍子狠狠砸向一旁的發呆的宋德貴,“窩囊廢啊,我宋城咋就生了你這麼個窩囊廢啊。”
悶悶的響聲一下下砸在從出事後就跟傻子一樣的宋德貴,或許是悲傷氣憤的宋城狠狠的抽打驚醒了宋德貴,也或許是宋德貴自己回過神,木楞的目光遲緩的轉動後落在了滿臉淚痕的宋城身上,突然,砰的一聲,宋德貴跪在了宋城麵前,一滴滴眼淚隨之落下。
呸的一聲,宋城吐了口吐沫後退一步,“滾,宋德貴,打今個起,你不再是我宋城的兒子,帶著你家老娘們和老兒子滾出老宋家。”
宋城的不留情讓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王金花不服氣的梗著脖子,“爹,你咋能這麼說哪,老太太沒了咋能怨我家四寶,那不是老太太自己摔倒的,快八十歲的人了,腿腳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