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傷,可在二喜看來除了能夠發出些許的唏噓聲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二喜總感覺那些離他很遠很遠。
然而就在二喜欣喜著災難過去連裏的那些戰士情緒終於穩定不再為家鄉擔憂的時候,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噩耗傳來,站在訓練場,滿臉汙痕的二喜愣愣的看著眼前張張合合的說著什麼的蘇景宏,腦瓜子裏除了嗡嗡做響聲變的一片空白。
同樣不願相信的蘇景宏眼眶微紅的看著完全傻住的二喜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沒下來,眨了眨眼睛,目光轉動的看了下遠方,“二喜,老單的遺體明天運回來,你...去看看跟咱老哥哥道個別。”
沙啞哽咽著說完的蘇景宏緊抿著雙♪唇轉身大步離開,木然的看著蘇景宏漸漸消失的背影,二喜的耳邊好像又響起單保田哈哈哈哈的大笑聲,“喜子,老哥就知道你小子行,好、好樣的?”
明明前段時間單保田還大聲嚷嚷著誇獎著已經成長起來的二喜,今天卻已經物是人非,眼底的炙熱心頭的酸楚讓又一次麵對死亡的二喜慢慢攥緊了拳頭,低垂著眼簾擋住了眼底的那抹溼潤。
“小湯山、老哥..。”含在喉間的呢喃讓二喜嗓子眼堵的喘不上氣來。努力控製著想要蜂擁的酸意,壓下眼底的淚意,二喜抬腿衝出了訓練場。
2003年,7月6日,上午八點,軍分區大禮堂。
不管心裏是否承認,也不管是否願意,從醫院太平間逃離的二喜還是蹣跚的來了,站在充滿悲傷卻壓抑的大禮堂參加這樣一場像英雄遺體告別的遺體告別會,滿目的白替代了曾經的莊嚴和肅然,本以為躲在遙遠的東北軍營,那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會離他們很遠很遠,但是眼前的一幕幕總是不斷的提醒著二喜眼前所看到的場景有多麼的真實。
忽遠忽近的哭泣和那一聲聲並不清晰的平生講述讓木然的二喜至今無法相信鮮活的單保田會倒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上,這一刻,二喜清楚的意識到,電視播報和親身經曆有了怎樣深刻的不同。
“二喜,還記得我嗎?我是單保田啊,衛生隊的單隊長。”
“二喜,有時間跟老哥回老家看看,老家要修宅基地了,咋的你也比老哥強,會看懂行啊。”
“二喜,你小子行啊,竟然都混到上尉了?”
“二喜,貼上,趕緊貼上,哈哈哈哈哈,山羊胡。”
“二喜,你嫂子燉大鵝了,晚上去哥家吃飯,小蘇、大軍還有東子都會過去,咱哥幾個喝點?”
“喜子,要是有一天魏大虎欺負你,跟老哥吱聲,看老哥咋收拾他。”
“喜啊,這條路不好走,老哥不知道該咋勸你,但人啊,活著不易,隻要自己舒心就中,不過一定要注意影響。要是真有一天,家裏部隊都不容你,跟哥走,哥老家一百多畝地哪,咋的也不能讓我兄弟掉地上。”
“二喜,咋的,看不起老哥是不是,錢不多,給老爺子買點喜歡吃的,多少是老哥一點心意。”
曾經的嬉笑暖心還在耳邊響起,可......。喃喃的動了動嘴唇,“老哥。”
騰的一下閉上雙眼,擋住了充斥著酸楚的雙眼,再次睜開時,二喜不敢不願相信的目光落在了蓋著五星紅旗的單保田身上,蒼白的臉頰消瘦的不成人形,依稀能夠看出曾經的些許麵容,這讓再次看到單保田的二喜依然有種濃厚的失真感,好像打著請戰報告毅然決然的參加軍區醫療隊的單保田還沒有回來,好像蓋著五星紅旗的不是記憶中的那個人。
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喜歡醫院的二喜與衛生隊隊長單保田成為了忘年之交,兩個相差二十多歲的人隻要有時間就會湊到一起聚一下,或是吃頓飯或是打場撲克,沒事聊聊曾經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嘻嘻哈哈互相勸慰一下日子會好,記憶中,跟自己有著相同經曆的單保田要比曾經懦弱的他堅強的許多,獨自一人奮鬥到今天,用老哥的話就是有房有家,有老婆有孩,日子要多美有多美,別管曾經咋樣,看的是現在和將來,憧憬著美好的記憶還在腦海裏,可曾經一起憧憬著美好的人卻永遠的定格在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上,這讓接到消息兩天的二喜怎麼都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