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泡影。不僅如此,還讓蘇涵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
論常理,蘇涵應該還沒出“小月”呢。卻因為然然的事一而再,再而三,不得不風裏雨裏四處奔波。
女人,是最最經不得這樣煎熬的。況且,蘇涵已經不再年輕了。
眼角紋路細生,嘴邊有清淡的法令紋。
蘇涵沒有化妝,隻是略微抹了一點口紅。
在等紅燈的空隙,林楚輕輕為她按摩肩部:“與從前的你相比,我更愛你此刻備受摧殘的容顏。”
蘇涵的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下來,她低聲說:“你知道就好。”
車到宗家的別墅門口,兩個人的情緒都已經平複很多。
蘇涵思慮周到,“我就不進去了,你進去接她出來吧。”她又委婉的說:“這裏,不太方便打車。”
林楚允諾:“放心,一會她出來,必不會讓你難堪。”
別墅景致良好,泉流石上,鳥鳴綠枝,晴空麗日下,蘇涵看林楚步履輕捷,快步邁進一棟小樓。
過不了幾分鍾,小樓裏匆匆跑出一個年輕人。男孩子跑得臉紅氣喘,笑容燦爛純潔,他對蘇涵說:“阿姨,林叔叔讓我接你進去。外頭冷,你身體不好,別凍著。喔,我是宗之偉。”宗之偉嘩的一聲從手機裏把與林楚一家舊日的合影翻出來,微微一笑說道:“阿姨,你不信我?”
怎麼會,這樣年輕幹淨的大男生。
蘇涵不疑有他,跟著宗之偉去到小樓,走的不是正門,卻是後院。宗之偉無奈的解釋說;“阿姨你曉得的,然然的脾氣。你委屈一些,現在先避開然然,等叔叔教訓她讓她頭腦清楚了,你再出來。”
這話讓蘇涵聽了心裏十分舒服,回憶起這數日的奔波勞累,蘇涵修養再好,也覺得林然的確是當得起“教訓”那兩字。隻是在宗之偉麵前,無論如何她算是個長輩,附和或是幫腔卻都是不妥的。當下隻微微一笑,並不吭聲。
宗之偉領著蘇涵上了二樓,在一個隱秘的角落,隔著一排橫欄,蘇涵可將下頭的事盡收眼底,聽個清清楚楚。
林楚如今正在與然然談心,端的是輕言細語,一派春雨潤物細無聲的模樣。
蘇涵想起自己那個無緣的寶寶,不由得心裏一酸。稍微懂點事的孩子,惹出偌大的禍,麵對父親的溫言軟語,早就服氣低頭認錯了。但林然卻不為所動,屈膝盤腿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靠著,連看也不看林楚一眼。
而奇怪的是,客廳裏並不止她父女二人,這沙發上,地毯上,三三兩兩散坐著的,蘇涵數數,除林然外,還有六隻。
或男或女,論年紀不會超過十七八。外表幹淨,衣飾整潔,麵容平靜,似乎坐在客廳裏,聽別人父女談心或是議論家事是至平凡的一件事,卻絲毫沒有想到需要避嫌。
這詭異的氣氛,不僅蘇涵感覺不對,就連膽大心細如林楚也覺得有些詭異。
回想剛一進屋的時候,林然對他的介紹:“爸,這些都是我朋友,這些天當然是他們陪著我啊。嗯,就在這裏,不然還能怎麼樣,難道我活該睡到大街上去?為什麼不回家,家,我還有家嗎?你難道不是正想把我們母女掃地出門?”
上麵這些話都是極正常的牢騷。林楚想,絕對沒有超過一個十四歲少女所思所想的範圍。雖然當著一些孩子的麵,哄自己女兒回家有些難堪。但是,不哄她回去,難道就由著一個花季少女在外頭放蕩不歸,和一夥子少男少女在一塊?他們,可都是有能力的。
林楚的背心沁汗了。雖然林然初潮後,他就有意識的引導女兒學習什麼是性,什麼是貞操,女孩子要如何保護自己。甚至私底下還暗自心酸過不知將來是哪個混蛋得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