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涵看著窗明幾淨的房間,惆悵的想,或許連鍾泉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能在林太太的位置上一呆就是許多年。

她坐在沙發上掉了幾滴眼淚,窗外的微風吹著她耳邊的頭發,發出簌簌的聲響。隻有蘇涵自己心裏明白,有多少白發是因為藥水而變得烏黑發亮,有多少嬌羞的表情是掩映在鬆皺的皮肉之下。

蘇涵掐準時間來到溫容平時散步的小公園。大肚子的少婦從容嫻雅的漫步在花徑裏。

蘇涵在賭,賭溫容還沒來得及收到快遞,賭溫容野心勃勃同樣把林楚的資料研究個透。

她,蘇涵,可是林楚情史上最最濃墨重彩的一筆,當年大報小報,網絡紙刊,哪能找不出蘇涵的照片呢?

雖然她已非盛年。

蘇涵平靜的看著溫容新鮮的皮肉,青春煥發的神彩,和相信萬事皆有力氣可以克服的盛氣淩人。

誰不是這樣過來的,想當年,她蘇涵手中的牌比溫容可多得多。

蘇涵與溫容錯身而過。一不小心,手中的袋子跌落在地。幾隻桔子和一塊男人的領帶滾了出來。

蘇涵一邊對孕婦致歉,一邊絮絮說:“哎喲,真不好意★

她是學生,她沒錢,她唯一能幫宗之偉的就是預支分紅,讓小宗的生活不要太過於困窘。

周名玉是怎麼說的?

宗之偉走之前把所有的錢都拿來交了房租並預付水電煤氣,甚至包括電視收視費,物業管理費。隻求林然在那棟小房子裏能住得舒舒服服安安心心。

周名玉冷冷的,滿臉俱是鄙夷不屑,站在校門口說:“宗之偉讓我轉告你,那房子是租的,不是買的,不在宗家名下,所以斷不會有人來找你麻煩。他祝你永遠幸福,從此山長水闊,此生不複見。”

林然不顧一切,拉住周名玉不放,全然不顧及影響,大聲問:“他怎麼了?他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是你來傳話?”

周名玉譏笑說:“麥當勞好吃嗎?與朋友相聚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這是有人在向你告別?”

自從離開,林然就再也沒有和過去的朋友聯係過。

但現在她顧不得了,林然撥手機給彭馨。電話通了,接的人是卻是彭家媽媽。和藹可親的貴婦在那頭謹慎的字斟句酌說道:“嗯,馨馨已經出國,是和男朋友一齊出去的。不,還沒訂婚,但兩家已有共識。馨馨很惦記你,你一直沒有消息,你還好嗎?宗家,哪個宗家?”彭媽媽說話,向來是句短意深,“然然,這個城裏,哪有宗家。”

在那一刻,林然的心涼至穀底。她轉身攔了車就直奔林楚的公司。一時竟忘了,林楚是在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