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不在乎,“有本事你出去講啊?”老宗很得意,“這四鄰八居的,誰不說是忠義純情的老男人。象我這樣的極品,”
宗之偉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了,他遲疑著問:“如果你都能洗白,那我,”
老宗再次噴出滿嘴的豆漿。
宗之偉落荒而逃。他心裏嘀咕,憑啥不能洗白啊,她都有孩子了,至少我還是未婚未育啊。
如果林然聽見這話,一定會氣得揚起手中的任何東西把他打個滿頭的包。
她比從前豐滿了,身材更好,眼睛更亮,全身上下都是女人的媚力。
她沒有為他守身,更沒有等到他功成名就後再跑去與她會合。
這樣的林然,讓宗之偉有一絲絲被背叛的氣惱與痛恨。
真不愧是他念茲於茲,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半分不肯吃虧,除非他送上門去繳械投降,否則林然絕不會有對他低頭的那一天。
隻是他怎麼舍得這樣的富貴榮華。
宗之偉淺笑。
雙手用力捏緊了方向盤。
啊,真是這車裏的每一顆螺絲釘都是用禸體換來的。
之前是他低估了這個社會的現實與殘酷。
沒有錢,隻有一身的債務。
沒有人脈,隻有苦大愁深的債主。
沒有錢與人脈,誰肯給你項目,給你晉身之階?
唯一貌似公平的就是彩票了,大一那年,宗之偉有半學期是靠吃泡麵為生並且隻要彩票店開門就守在那裏。
雖然是二流學校,但象他這樣的帥哥,總是有很多人喜歡與追求的。
他相信林然。
他不願意以最落魄的形象出現在然然麵前。
於是大二的時候,宗之偉開始創業。
在校園的一角租了間五六平米的小鋪子專賣煎餅卷肉。
每天營業十四個小時。期末無掛科,每一科都堪堪飛過及格線。
年終拋開運營成本,日常雜費。純利潤約有三萬塊。
還不能全到手,宗之偉素來交遊廣闊,愛在朋友身上花錢。過完一個春節,交到老宗手上孝敬的隻有五仟。
老宗歎息:“你這是本末倒置啊。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經商這種事,是要看福份的。福份你懂吧?”
當然懂。從前的宗家,就把所有的福份都用光了。
那個冬天,宗之偉什麼也沒做,窩在家裏看了一冬的電視。
他看見林楚風風光光在電視上出度捐贈儀式,上報紙的企業版,林楚有了新的夫人,新的孩子。一個漂亮的男孩兒,新任林太太向媒體公布了孩子周歲時他們一家三口的合影。
在那個新的家庭裏,已經再無林然存在的必要,甚至痕跡。
宗之偉想,她一定很痛苦吧。
林然。
宗之偉奮力一躍,踢翻了整箱啤酒瓶。
滿地都是玻璃碎渣。
林然的照片,就掛在對麵的牆上。
燈火明亮,地麵反射出如琉璃一樣的波光。
一腳踏上,他得滿足血痕才能去到她的身邊。
宗之偉對自己說:林然,值得最好。
他一開學就接受了別人的追求。
徐慧珠。
富豪之女,不介意宗之偉如今的身份。
徐家上下也是土裏出身,一致看好宗之偉這隻潛力股。特別是徐家爸爸,十分欣賞宗之偉這種純戀愛,不欺占女人的君子行徑。
徐家帶宗之偉入行,把他當成自家的正經子侄一樣全力栽培。
宗之偉憑能力收取薪水及花紅。
偶而酒入愁腸,他也能自欺欺人說:他是用自己誠實的勞動取得的勝利。
徐慧珠是個生長在言情劇裏的天真可愛的女孩兒。
宗之偉想,未來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從這場欺騙裏脫身?
用那些小言的招數?背叛?負心?
他開始帶女人出街,一邊在外麵走,一邊想到底什麼時候流言會傳到徐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