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對麵月川夫人的臉都看不清楚。標榜著色香味俱全的西餐被一道道端了上來,魚子醬,三文魚,法國鵝肝,這些堪比黃金價格的頂級珍饈吃在嘴裏,蕭真卻有點懷念在擁擠的四人宿舍中,半夜起來泡的那一包泡麵。
月川夫人問:“真實,最近還好嗎?”
她答:“挺好的。”
月川夫人停下進食的動作,她顯得銳利的棕色眼睛似乎要在月川真實身上挖掘點什麼真相,又或者,像月川夫人這樣的人,早就把一切了如指掌了。
蕭真從入座開始,就不太注意月川夫人的表情。月川夫人問話她就答,不問她也不主動找話說。
而月川夫人看她沒有半點想說說最近的事情,也不由地歎口氣:“感覺你一夜之間沉靜了很多。”
蕭真用餐動作頓了頓,沉靜了?是徹頭徹尾換了另外一個人才是……不過月川夫人喲,我不可能把真相告訴你
月川夫人繼續說:“有什麼事情和媽媽說,記得媽媽永遠愛你。”
一瞬間,蕭真想到了那隻死貓。她垂下眼睫,白皙的麵容上沒什麼表情。
“我知道了,謝謝媽媽。”
明明是自己的女兒,她卻像是變成了另一個自己非常熟悉的陌生人。她坐在那邊,
安靜地用餐,不主動說話,像是隔開一道牆,在無言地說:“讓我一個人。”
月川夫人隻能歎氣。
她換個話題說:“總二郎那孩子今天給我打電話說,說很擔心你,明天從英國回來就來看你。”
總二郎???
蕭真滿頭問號,這又是個誰?他是不是還有個哥哥叫武大郎啊噗……
看月川夫人的麵色,似乎很高興他們兩個往來,蕭真猜,估計是青梅竹馬之類的角色。
不過看著這老土得她連吐槽欲望都沒有的名字,蕭真不對此人的外貌進行任何期待…………
可事實證明,蕭真單方麵的臆想錯得很離譜。
第二天蕭真見到的少年穿半正式半休閑的西裝,衣料筆挺服帖,襯得少年的身形更加頎長。他穿一身黑,坐在月川真實家裏的花園喝紅茶,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月川真實的到來,少年回過頭,蕭真終於得以窺探其全貌。
一身黑的少年長相偏古典,即使留著中分發型也不讓人覺得奇怪。線條棱角分明,眼神寧靜深沉,他端著紅茶杯的手骨節分明,整個人透出一股獨立的距離感。
蕭真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昨晚她翻手機,號碼中有個人叫西門總二郎,頭像存的是一個男童的照片,現在看見了這少年,蕭真目測男童照片是坐在那邊那貨小時候的樣子。她萬分糾結,應該是叫‘西門’好呢,還是和她媽媽一個稱呼方式,稱他為‘總二郎’。
……說實在的,她一點也不想叫他總二郎。這種土掉渣的名字從嘴巴裏說出來感覺渾身都難受……
沒待她開口,少年伸手揮了揮,“喲!”
蕭真:“喲!”
真是拯救她於水深火熱選擇就結症之中世界人民都適用的打招呼方式啊……
見她呆在一邊,少年笑了,“我又沒罰你站,你過來坐啊。”說著站起身來,拉開旁邊的椅子。
開玩笑的語調顯得有點雅痞,唇邊的笑卻非常優雅。
蕭真從善如流地入座了。
西門:“最近還好嗎?”
蕭真:“還不錯。”
西門:“學校呢?”
蕭真:“我最近沒去學校……”
西門總二郎喝一口茶:“這個我聽阿玲【美作玲】說了。據伯母說,你打算轉學,轉到哪裏去?”
“還沒決定,反正也不急。”語畢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