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說什麼,就看到她抱著池應飛身上了一個中年漢子的馬,朝那漢子說了幾句話,又往他嘴裏塞了什麼東西後,把墨衣少年交給了他。然後又回到自己馬上,掉轉馬頭似乎要去迎擊追兵。
“爹,十年未見,恕女兒不孝。”宋雲寧簡短而有力地說道,“你跟著他們去搬救兵,這裏我能拖一時是一時。”
多年未見的女兒依然如幼時一般倔強。
宋子陵情知此時情況危急,而自己又幫不上什麼忙,隻能狠狠點頭,說了句:“一定要堅持住。”雙腿用力夾緊馬腹,毅然向前方奔馳。
追來的人,宋雲寧認識。
是李文揚。
就是池應第一次生氣出走的緣頭。
而李文揚的身後,卻是一幫身著紫紅二色武士服,頭裹紅巾的蒙麵武士。個個腰間配有三尺長的細長彎刀,眼神淩厲而充滿殺意。
浩浩蕩蕩一望無垠的荒漠平原上,兩方人對峙著。
宋雲寧擺明了態度不讓李文揚這方的人過去。就算拚死也要拖著時間。
想起生死未卜的小家夥,宋雲寧隻覺得鼻頭酸澀,心口煩悶。
你為了我做這麼多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再出什麼事啊。
“小傻瓜。”宋雲寧揚起嘴角微微一笑,抬起頭,麵對停在十步遠的李文揚和一幹武士,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劍出鞘,寒意直逼開烈日的熾曬。宋雲寧打起十二分精神,毫不猶豫地衝進了對方的馬群。
“宋姑娘何必如此一意孤行,我們也許可以好好談談。”
明明看出來自己有意拖延時間,這李文揚還這樣說。怕是有什麼別的安排才是。宋雲寧勒下馬,與領頭的李文揚不過幾步之遙。對方的臉色很是自然,眼神也很坦然。宋文寧久在商場上混,竟找不出他表麵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但愈是如此,她的心裏就愈是不安。
身下的白馬像是感覺到什麼,不安的抬著蹄子搖晃腦袋,似乎想表達什麼。
“你想與我談什麼?”宋雲寧撫著馬脖子,試圖讓它安靜下來。
李文揚拱手道:“自那日我與姑娘在朱雀樓相見,就一直與姑娘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覺,我覺得我們兩個之間非常有緣分。”
宋雲寧皺皺眉,狀似無意地向四周看了看。除了此地未息的塵煙,遠方倒十分平靜。
看來不像另有追兵的樣子。
“緣分什麼的,不是李公子說有就有的吧。”宋雲寧笑的客氣,敵意卻未減半分,“不知李公子從何處來要去往何處?您身後的人個個滿腔殺機,刀光險險,而你卻與我在此談些風花雪月之事,總覺得讓人心裏不安呢。”
李文揚爽朗地笑了幾聲,道:“姑娘這是多慮了。”
“哦?那你說說我多慮什麼了?”宋雲寧嗤笑道。
“我追的那人,一個是姑娘的妹妹。一個呢,是姑娘失散多年的父親。姑娘以為我追他們是要殺了他們,對吧?”李文揚晃著手中的折扇,說的是輕描淡寫。
而聽的人,未必能真正泰然處之。
宋雲寧推出了劍,寒芒一閃而過:“若是不對,李公子又要怎麼處置呢?”
“在遇到姑娘以前,我是想這麼做的。可是既然見到姑娘了,我覺得……”李文揚握拳撫在唇邊,輕笑道,“若是姑娘跟我走了,我今日便放過他們。”
宋雲寧隻覺得天邊雷聲滾滾,似有雷雨的征兆。
“怎麼姑娘不信麼?”李文揚接著說道,“若是不信,可與我簽下一紙合約。”
“公子盡說些笑話。”宋雲寧不置可否,神色間也逐漸平靜下來,“您若有什麼別的招數,盡快使出來就是,何必這麼兜兜轉轉,讓人覺得不大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