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細線自小臂處蜿蜒向下映入眼簾,隻差分毫便到了靜脈處。
顏如玉丟開秦海川的手,“交給你了”,丟下句話,便起身出了船艙。女子消完毒,在秦海川的右臂上每隔三寸便紮上一針。秦海川默不作聲,若不是額頭接連滾下汗滴,女子真懷疑是不是自己紮錯地方了?心裏暗歎,這是什麼人啊,痛到這個地步竟都不吭一聲。
半個時辰過後,女子取下銀針,船艙裏悶得很,尤其還對著一個悶葫蘆,胡亂把針收起來,也起身出了船艙。見顏如玉站在船頭望著海天相接的地方,便走過去。被海風吹散的發鬢淩亂在她耳邊,眼神清亮幹淨宛如秋水,瓊鼻挺直,薄唇紅潤,如此臻至完美的側麵令女子一時癡迷起來。
顏如玉勾勾嘴角,突然調轉過頭。四目相對,女子登時紅了臉。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磕磕巴巴的道:“你……你放心吧,有……有我在,他沒事”。
顏如玉點點頭,將散亂的發髻重新挽到耳後,問道:“剛才那夥人為什麼追你?”女子這會兒子已經回過神,聳了聳肩,“沒什麼,紈絝子弟尋花問柳得了病,請我前去醫治。我小施妙手,令他不舉,免得今後再有姑娘遭殃”。顏如玉抿嘴,這夜明沙的徒弟還真是不一般。
“這船要到哪裏?”,女子欠身,看著西海國已經變得豆大,才想起來還沒問行船的目的地呢。
“東國”。
“啊?”女子灌了一嘴海風。
“中途可以把你放下,但前提是你得信守承諾”。
“哼,答應過的事蟬衣決不反悔,你盡管放心”。
“蟬衣?”夜明沙?有趣。“你師父還有別的徒弟麼?”
“南星和鬼針,你叫什麼名字?”
“玉如顏”,顏如玉微笑著。
女子嗤的一笑,歪頭看顏如玉,白淨如玉,到真是名副其實。
“裏麵那位呢?”
“秦海川”,海川是自己一怒之下賜給她的名字,現在念的如此熟稔,都快忘了她的本名,時間似乎真的能改變一切。
“你們為什麼去東國呢?”
“尋人”,顏如玉的腦海裏映出了畫中人。
蟬衣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一臉興奮,“經你一說,我倒想起一事。曾聽師父說過,她有一個師姐在東國,不如我也同你們一道去,去見見傳說中的師伯”。
夜明沙的師姐?顏如玉莞爾,不禁想知道,她,會叫什麼?
蟬衣和顏如玉一直站在船頭聊天,她覺著顏如玉比秦海川好多了,雖然二人相貌一樣俊美可謂不分上下,但顏如玉身上透著股溫和的氣息,令人靠近了很舒服。而秦海川呢,一臉的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上下裏外比較了一番,蟬衣偷偷地胡思亂想著,南星那家夥平常也是冷冰冰的還總擺著副臭臉,等回去後把秦海川介紹給她,到時候看誰冰的過誰?可等到午時蟬衣聞到了飯香,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跑進船艙,看到秦海川親手準備的飯菜時,不由睜大了眼,這麼多……美酒佳肴啊……不可置信般的脫口而出:“你這是從哪變出來的?”
顏如玉跟在蟬衣身後,被她的話逗笑了,秦海川黑著臉。蟬衣衝顏如玉吐吐舌頭,“玉大哥,你也餓了吧,我們一起吃”。
玉大哥?秦海川一愣。
顏如玉自動忽略她詢問的眼神,坐下來和蟬衣一起吃。一頓色香味俱全的午飯吃下來,蟬衣對這秦海川有了些許改觀。
船行數月,終於停靠在了東海岸。在船上顛簸太久,蟬衣一點也不能適應岸的平地。秦海川餘光瞥見顏如玉緊皺的眉頭,便讓二人在此地稍作停留,自己則飛身向一座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