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耳朵上的手細致清涼,帶著通透的暖意,懵懂的聲線完全沒有平日裏說話時的精明清晰,滿滿的都是毫無防備的鬆散,間或夾雜著些許理所當然的任性,大概是感覺到呂布身上的熱度還沒有降下,修遠的手指無意識的加大力道使勁攪呂布的耳朵:“熱死人了!武功高了不起啊!!”

隨著修遠毫無預兆的一聲怒吼,呂布靈台一震,頓時從魔障中脫離出來,把體內亂竄的真氣重新收回丹田裏。呂布心有餘悸的用粗糙的手掌擦過修遠的側臉正要開口說話,身後的一眾親衛隊已經哄笑起來:“侯爺當真是/欲/火焚身,隻是把軍師背在背上都渾身燥熱呢。”

修遠大窘,抬起腳丫子又狠狠往呂布腰間踹了幾下:“真不知道你這麼蠢的木頭腦袋是怎麼能當上侯爺的,簡直不能理解,大半夜的睡個覺都不安穩。”呂布突然側過頭,和修遠四目相交,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慢慢的都是笑意:“清河,有你在真好。”

修遠一愣,垂著頭,額前的碎發落在眼前遮住麵上神色:“在這裏,我隻有你一人。”

呂布心裏的暖意暈染開來,握著修遠的手落在自己胸`前,溫柔的有些過分:“我心裏也永遠隻有你一人。”

修遠另一隻手隨意的在空氣裏擺了擺:“大半夜的說什麼膩歪話,困死我了,這次別把身上搞得個火盆似的。”話還沒說完,又迷迷糊糊昏睡過去,呂布將修遠耳際的細發撥到頸側,心裏有些苦澀,修遠這麼嗜睡,自然是因為魂魄不全的緣故,不過這微末的苦澀很快就被修遠鼻翼溫熱的吐息吹散,呂布把修遠冰涼的指尖小心放到自己頸後,身法徒然加快:“小五兒,再走快些,這麼冷的天吹夜風,軍師睡不安穩。”

唐五被呂布含著內力的聲音震得耳朵發麻,頓時從秦酒背上驚醒過來:“秦酒,我什麼時候睡著的?”

“才睡了大半個時辰而已,你繼續睡,我腳下再快些就是了。”秦酒頭也沒回,繼續看著夜色裏模糊難辨的荒野路徑,在唐五看不到的地方,卻是一臉的寵溺。唐五掃了一眼他烏黑的發頂,有些疑惑:“難道你身上放了什麼藥物?我三番兩次在你身上睡得這麼死,實在是太反常了。”

秦酒輕輕笑了笑:“我在你袖口上灑了點蘇合香。”

唐五很快反應過來,貼著他耳朵發問:“你很擅長用毒?”

唐五圓圓的小臉湊得很進,秦酒按捺不住,伸手他在鼻子上彈了彈:“你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不知道‘飛鳥無回’蕭臨的厲害。”說著從袖筒裏摸出一根細小的銀針遞給唐五:“把這個收好,算是為夫送給你的定情信物。”

唐五把手上平凡無奇的銀針細細端詳了一番,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隨身扔進腰間的行囊裏,一臉不屑:“一直中毒受製於人的家夥,還好意思在這自吹自擂,若不是我家軍師救你,你現下恐怕隻剩下一具屍體了吧。”

“我是被妖術暗算的,信不信由你。”也許是想起了什麼事。秦酒的情緒低落下來。唐五扯了扯嘴角,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沉默下去。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在秦酒的指引下,呂布一行人又回到了沙瓦,順著集市蜘蛛網一般的巷道穿行了許久才到了一處白色小樓前:“軍師扶桑妖女就在這白色小樓裏,不知軍師又何打算,是要強行打進去?”

修遠皺眉掃了白色閣樓一眼,隱隱覺得這小樓有些詭異,似乎散發著某種邪氣:“我們還是按最初的計劃行事,裝成完成任務回來的死士,你在前麵帶路,等見到你口中的那個扶桑妖女,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