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藝術作品,即便再遠再冷,我還要來,還要站在門口叫:“有多餘的票嗎?”
聽了吳祖光的讚語之後
×月×日
演員們開會。
宣讀《紅樓夢》顧問委員們看了拍攝的片斷後的意見。
顧問吳祖光說:“拍攝紅樓夢時,我是唯一提反對意見的人。主要原因就是賈寶玉太難找,中國還沒有一個男孩可以演賈寶玉。今天我看了拍攝的片斷,覺得寶玉的形象可以,表演不僵,很生活、自然。”
我聽著,回避著大家投過來的目光,沒有半點兒興奮。拍了一年的戲,在我周圍是一片讚揚聲,這是興奮劑,也是麻醉劑,它會使人飄然不知所措。謝天謝地,我沒有上當。說真話,現在拍這麼多戲,都是零散的素材,要在剪輯台上組接後才能見分曉。隻從零星鏡頭和劇照就認為好,今後播出了,不一定就好,至少我就認為在表演上存在著許多不足。何況現在有人覺得不好,也不會當麵提出。恭維話,漂亮話是社會上流行的通病,真正使我相信的,還是今後坐在電視銀屏前的觀眾。在記者蜂湧而來,好話比比皆是之時,我必須告誡自己:“冷靜啊,歐陽!”
吃羊肉串
×月×日
“羊肉串!羊肉串!又香又嫩的羊肉串。小夥子吃了健又壯,姑娘吃了漂漂亮……”
北京的寒冬,街頭巷尾,處處能看見賣羊肉串的,撐起一個鐵爐架,裏麵燒著炭火,用鐵絲串起一塊塊生羊肉,撒上鹽和花椒粉,在上麵烤,不一會兒功夫,就烤熟了。這是從新疆傳過來的,很多維吾爾族人一到冬天,就跑到北京來做這個生意。穿著民族服裝,操新疆普通話,熱情地吆喝,真是地地道道的新疆味。北京很多人項喜歡吃這種小吃,所以,生意總是很興隆的。
我卻不習慣吃,不是怕髒,而是擔心沒烤熟,發出臊味。因自己不喜歡吃,多少有點不理解北京人為什麼那麼熱衷於吃羊肉串。圍在爐架旁邊,吃個不夠,吃個不停。在我的眼裏,那羊肉串,哪兒比得上家鄉的擔擔麵、夫妻燴片、麻婆豆腐。
今天和馬廣儒一塊上街,又巧碰上賣羊肉串的,可樂壞了這位回族朋友,他興衝衝地掏出香。”
我被冷落在一邊,想吃又不敢問津。
他再三強求:“嚐長,就嚐一小塊。”
我鼓足勇氣,象三歲小孩吞苦藥似的,騰地放了一小塊到嘴裏,細細一嚼,沒有怪味。
“再來一塊!”他說。
“來就來。”再細細一嚼,味道頗香,也頗嫩。
“怎麼樣?”
“不錯。”
“來一半”
“來一半。”
這個鬼東西,叫你愈吃愈香,愈吃愈想。難怪北京許多人那麼喜歡吃。一口氣,我毫不猶豫地吃了十串。
馬廣儒瞪大了眼,說:“好阿,你不是不吃嗎?今天我可上當了。”
“哈哈……別客氣,請客就請到底。”
看來,對事對物,都不能全憑印象,應該自己去體會。吃羊肉串如此,別的事物也如此。
在中傷寶黛的流言麵前
×月×日
中央電視台“文化與生活”來采訪,主持人是位女同誌。本是充滿朝氣的臉卻顯得無精打采,不情願地麵對她要采訪的對象(我們幾個主要演員),顯得幾分的清高。
采訪完畢,純屬私人交換意見,我問她:“記者對所采訪的對象,首先是要有興趣,但是你好象沒有,無非是上麵結你任務,你要完成罷了。”
她看著我,隻得點頭。
“老實講,你瞧不起我們。”我揭開她的秘密。
她十二分驚訝地望著我,問:“你怎麼知道?”
“感覺,全憑感覺。”猜對了,我心裏暗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