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且阿娜也是這麼做的,眾人便不好再說什麼。
久而久之,王氏就真的把他們也當成了自己的兒女對待。
半年前阿娜出嫁的時候,王氏還特地在李家小院風風光光的辦了場喜事。
村裏人好奇的問,李家這是要做什麼時,王氏都驕傲的說她在嫁三女兒。
村裏人又問了,那你的“三女兒”要嫁去哪?王氏說是嫁給自己的二兒子。
縱然村裏人早就知道她們家的人際關係,還是被這樣的說法吃了一驚,待得反應過來後,又紛紛嘲笑王氏窮苦日子過慣了,不會使喚仆人。
自古以來,仆從婢女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奴籍,那和他們這等平民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別看先前李錦樺打死了自家婢女,依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任由旁人去告的模樣麼。畢竟在大魏的律法中,主人的確是有自家婢女仆從生殺權的。
就好比現代社會對待自家圈養的家禽家畜一樣,遇到一個心狠一點的主人,可不就是隨意砍殺麼。
王氏把自家的仆從和婢女當成了家人,這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本身就是個笑話。
對此,王氏卻隻是笑笑,並不解釋。
主要是她嘴笨,不會解釋。
如今,阿娜已經出嫁半年,且挺著孕身回來看望,她們家人全都是歡喜相迎的。
王氏快步朝著周氏迎接過去,臉上帶著恭敬的笑:“親家過來了,一路乘坐馬車辛苦了,快過來吃杯茶。”
以前李嬌娘還有些擔心,周氏和王氏之間的相處會出現矛盾,可是後來發現,周氏本身的性子非常和善,再加上她現在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根本就像隻小白兔般無害。
至於王氏,在村裏就是個老好人的她,自然也不會掀起什麼浪頭來。
周氏記的王氏,同樣回報笑容,用不著佩辛姑姑在旁提醒,便主動說道:“你是嬌娘的娘親,是我們琰兒的嶽母。”
這樣的話,對於不知情的人來說,可謂非常奇怪。
可是屋內的眾人卻一個個欣喜不已,要知道,就連李嬌娘,也是周氏花費好長時間才記住的。
沒想到,她對於自己這個親家母卻是格外的在意。
王氏樂的合不攏嘴,忙不迭的說道:“對對,咱們可是親家啊。今天是嬌娘的生辰,我已經準備了不少你喜歡的菜,待會兒可要嚐嚐我的手藝。都是咱們家自己種的蔬菜,比外麵賣的幹淨不少,也新鮮。”
周氏笑著點頭,由佩辛姑姑攙扶著,去和王氏到一邊說話了。
李嬌娘則是拉起阿娜的手,問道:“你悄悄和我說,向禪對你好不好?”
見問到了自家丈夫,阿娜的臉騰就紅了。
她悄悄地轉頭看了眼向禪,抿著嘴沒吭聲。
李嬌娘見狀,白了向禪一眼,道:“你不用看他,也不用怕他。有我幫你做主,沒什麼不能說的。我還要和你說明白,要是他對你好,我有賞,要是對你不好,我幫你做主,與他和離。”
本來以為李嬌娘不過是說說而已,結果聽她口中竟然蹦出了和離兩個字來,眾人頓時嚇得變了臉色。
向禪連忙道:“娘子冤枉,就算隻是看在您的麵子上,我也不敢對阿娜怎麼樣的。”
本以為這樣的回答就算不錯了,豈料李嬌娘根本不滿意,冷著臉,厲聲嗬斥道:“什麼叫看在我的麵子上?當初是你哭著喊著非要娶人家的,對阿娜好,是天經地義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別以為不打她不罵她就是對她好,別以為隻把俸祿拿回家就是對她好。”
怕李嬌娘氣壞了身子,周琰在一旁幫著補充:“你得打心眼裏愛她敬她,將她當成自己的眼珠子一般的小心嗬護。要時刻記得她是你的妻子,是要陪你走完一生的那個人。既要把她當成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又要給予她足夠的空間,讓她自由去做自己,而不是成為了你的妻子之後,就隻變成了免費操持家務的木偶人,隻變成了負責生養孩子的傀儡。”
有了周琰的補充,李嬌娘覺得氣似乎消了一大半,跟著不停點頭:“對,就是這樣。”
其餘的人則是相互看了一眼自己的另一半,就連沒有另一半的兩個母親,也含笑看看自己的親家,有些話說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沒辦法,狗糧太幹太猛,噎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