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頓非常不屑的原因之一。因此,在大選之前通過的美國福利製度改革的法案,看上去象是克林頓向中間路線邁出去的較大一步。因為在這個福利改革中,一些已經被聯邦政府掌握多年的福利經費和權力都還給了各個州。因此,人們相信克林頓在簽署這個福利改革法案的同時,也在修正過激的聯邦“大政府”的觀點。
總之,四年一度的美國總統大選逼近了,美國主要的兩個黨派,共和黨和民主黨都在順著自己對於民意的了解往前走。誰的理解正確就必須在大選的時候見分曉了。在美國這樣一個民眾散漫的國家,要琢磨準確民意,真還是要費一番功夫呢。
今天就寫到這兒。
祝
好!
林達
14.撲朔迷離的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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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兄:你好!
今年的美國大選終於臨近了。我想最後給你談談會有一些什麼樣的因素,影響美國的民眾選擇。之所以我直到最後一刻才提這個,顯然是因為這個話題很吃力。
你一定記得,去年我試圖給你介紹美國的時候,一開始就介紹了美國的移民大背景,以及來自全世界的人們共同在一起生活,是多麼的洋洋大觀。
美國人有著不同的膚色發色和“眼色”,有著不同的語言,文化背景甚至與國籍無關的故土認同。同時,他們又生活在一個除了遵從法律,不要求任何思想統一的國家。在這樣一個地方要搞競選,要琢磨出選民們會以哪一個指標作為首要考慮的因素,真可以說是一門大學問了。不要說我看著這樣的話題感到吃力,就連總統候選人和他的競選專家們,有時都會不知如何下手為好。
比如說,我去年向你談到過的我們的一個修士朋友弗蘭西斯。在今年大選的時候,我們問到他投票的情況。他告訴我們,在他的那個修道院裏,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是投共和黨候選人杜爾的票的。為什麼呢?理由完全是因為共和黨主張反墮胎,而他們這個修道院是屬於天主教係統的,這些虔誠的天主教徒又都是堅決反對墮胎的。就是這麼簡單。
在他們麵前,克林頓總統所有在經濟上的努力,在各個重大內政外交上的政策方針,統統化為烏有,他們隻有一個簡單的宗教信仰的出發點。然而,他們手裏也人人各有一票。
那麼,弗蘭西斯為什麼投了克林頓的票呢?這是因為在美國,一般的教會對自己的信徒並沒有什麼控製。他們出於共同的信仰聚到一起,教堂向他們宣講該教派的教義,但是,並不強迫和控製信徒。教堂是社區民眾的社教場所,在社區生活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即使在天主教的修道院裏,到了該投票選總統的時候,還是大家根據自己的選擇去投票站投票。事先都不對修士們作任何選舉的勸導。他們完全可以自行其事。弗蘭西斯從宗教信仰的角度,也反對墮胎,可是,他覺得選總統還是需要一個綜合權衡,所以他作出了選克林頓的選擇。有趣的是,其他的修士其實也知道弗蘭西斯是投克林頓一票的,卻並沒指責他違反教規,我們隻看到跟他較要好的修士善意地拿他這個自由派修士開玩笑。盡管有他這樣一個修道院中的特例,我們還是看到,信仰的考慮對大多數教徒起了相當大的作用。
你不要以為這是一個不尋常的情況。美國的教堂之眾,教徒之多,都是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的。據美國公民自由聯盟的統計,美國有1500個不同的宗教實體,360,000個教堂,清真寺,優太教堂或佛教廟宇。而且,教徒的多,還不僅是人數上的多,還有教派品種上的多。比如到處可見的基督教浸信會,大約有75個不同的派別,很少有人能弄清這中間的區別,但大部分人都知道有南方浸信會和北方浸信會的區分。根據六十年代初的調查,有90%的美國人宣稱他們信仰上帝,40%說他們每日崇拜上帝,63%的人是教堂的成員。經過六十年代的大變遷,情況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專家們說,宗教信仰的基本趨勢是社會因素中十分穩定的一種成分。估計大部分人仍然相信他們是有宗教信仰的,所不同的恐怕是宗教信仰更寬鬆更寬容了。宗教和迷信是兩碼子事,不可混為一談。據最近的研究,40%的美國科學家認為自己是信神的,而且這種信仰幫助了他們的科學生涯。我的朋友戴維的父親是浸信會教堂的神父,他卻不上教堂了,他說他跟他父親去教堂去得太多了。可當我問他是否是基督徒時,他沉吟片刻,清楚的給了我肯定的回答。我還有一些很自由派的青年朋友,他們卻也按照基督徒的規矩在就餐前禱告,隻不過禱告的內容有了世界和平,保護地球,萬物昌盛之類的理想。很多美國人有自己在宗教或人生信仰上的一些思維定向,往往是這些信仰問題決定了他們的選總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