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間的酒味漸漸生出苦澀來,能有今日的眼力勁,也是被他調教出來的吧。我深吸了一口氣,掃向鄭定,仍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男主人忽然一拍腦袋,“我說小姐怎麼瞧著眼熟呢!小姐是不是以前住在這附近?老在下午去湖邊的沙灘?”
“怎麼會,我是第一次來這邊呢,不過,這裏真的很漂亮。”我微笑道,眼見女主人端著托盤出來,我隻怕男主人會拉著她來認人,連忙岔開話找鄭定借車鑰匙,“我剛才忘拿包了。”
鄭定翻了翻白眼,“這丟三落四的毛病看來還挺嚴重的。”說著自是把鑰匙扔給了我。
我走出去,猛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漸漸定下神來。我從前總愛在湖邊的沙灘上寫生或發呆,有時候也會有他相陪,難保沒有撞見他們老兩口。倘若深究起來,鄭定發現什麼,那一切就白費了。
我拿了包,隻想著怎麼樣早些離去。關車門的時候,瞧見車後座那個綠色殼子的IPAD,不禁心念一動,隨手掀開皮套,卻原來是一個手繪的APP。
我心裏暗笑,看不出鄭定那樣的人也喜歡隨手塗鴉。再定睛細看,卻是暗暗吃驚。白紙正中央畫著一個長發即肩的女子,臉上並無笑意,神情有些哀怨,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點是鄭定剛剛勾勒了幾筆這女人的裙子,正為之塗上鮮豔的鵝黃色。
我把IPAD放回原處,輕輕掩上蓋,扭身回去的時候,隻覺得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說不出是緊張還是興奮。
鄭定正端起紅酒杯對著燈觀察色澤,見我進來,連忙把杯子放下。
我提議道:“外邊風景很不錯,空氣又好,不如我們打包了坐在外頭吃吧?”
“剛下過雨,外頭都是濕答答的……”拒絕的話說了一半,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忽然收了聲,轉而問起剛走過來的女主人,“有沒有桌布?”
因為剛剛下過暴雨,沙灘的沙子汲滿了水,一腳踩下去便是一個深坑。鄭定並未如我所想那般抱怨兩聲,隻是拎著便當盒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沙灘上的那處仿古亭走去。亭子名叫老齋,是小區的一處景觀,亭中設有石桌椅,傍晚時常有人在此弄孫下棋。
鄭定手腳麻利地鋪上了桌布,又往兩個石凳上擱了地墊,等我拎著紅酒走上來時,他早已將便當盒打開,擺好了刀叉。這裏的空氣格外清新,而為天氣未朗,湖麵上水汽蒸蒸,霧蒙蒙的看不清楚,倒添了幾分幻美。我轉頭看鄭定,他也剛剛環視了一圈,神清氣爽間,臉上不自覺地帶了微笑。
我連忙倒了小半杯紅酒,優雅地坐下,將其中一杯遞到他麵前,朝他嫣然一笑,舉杯示意。
那晃動的,晶瑩剔透的紅色液體,半遮蔽著背後搖曳的影子,最能喚起對女人酒後千嬌百媚的渴望。
就在這時,那帶了些許腥味的湖風將桌上咖喱蝦貝的香味卷進了我的鼻子,我的肚子立馬不爭氣地“咕——咕——”叫了兩聲。我頓時傻了眼,原來肚子能叫得這樣響亮,以至於在這空曠的地方,都顯得有些突兀了。
喉間的酒味漸漸生出苦澀來,能有今日的眼力勁,也是被他調教出來的吧。我深吸了一口氣,掃向鄭定,仍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男主人忽然一拍腦袋,“我說小姐怎麼瞧著眼熟呢!小姐是不是以前住在這附近?老在下午去湖邊的沙灘?”
“怎麼會,我是第一次來這邊呢,不過,這裏真的很漂亮。”我微笑道,眼見女主人端著托盤出來,我隻怕男主人會拉著她來認人,連忙岔開話找鄭定借車鑰匙,“我剛才忘拿包了。”
鄭定翻了翻白眼,“這丟三落四的毛病看來還挺嚴重的。”說著自是把鑰匙扔給了我。
我走出去,猛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漸漸定下神來。我從前總愛在湖邊的沙灘上寫生或發呆,有時候也會有他相陪,難保沒有撞見他們老兩口。倘若深究起來,鄭定發現什麼,那一切就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