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喻文州想想青年確實也沒送過自己什麼東西——“葉修”這個人除外。

想起這些事他就總禁不住在一桌英文材料前微笑,即使窗外戰火連天。即使他想的那個人,可能就在這一刻已經死了。

但後續發展出人意料。第二方麵軍司令部所在地被帝國軍斬首突襲,一時間偌大軍團群龍無首,反而叫葉修這個新提拔上來師長越級上位——誰也沒想到,這一看似輕率的人員調動卻成為致勝之筆。

後來人們談到那位傳奇元帥葉修也許會提到他的幾次載入教科書的經典戰役;但喻文州記得的卻永遠隻是戰爭宣告中止並進入和談的那一天——那時第二方麵軍開始向後方收縮,他們從早晨起來就聽見外麵公路上傳來接連不斷的卡車聲響。事實上整個通訊營也有一堆的收尾工作要做,喻文州跟大家正忙上忙下整理材料時候,忽然見新來的列兵跑進來,說:“喻少尉,有人在外麵找你。”

他拿起軍帽一邊走一邊往頭上戴,問了句:“誰?”

列兵臉色忽然有點不對,半天才說:“可能我認錯了。”

喻文州看他一眼,出來看見營地門口停了輛吉普,有個男人披著迷彩服,右臂被三角巾吊在前胸,看見他就玩命揮手:“文州!文州!”

喻文州停住腳,隔著一段距離先看他。葉修似乎更黑了,臉上也瘦了,之前圓嘟嘟少年肥褪了個一幹二淨,而除了吊著的手似乎就沒什麼明顯傷勢。

很好。喻文州對自己說,又說了一遍,才繼續往前走。葉修隻笑著看他:“我經過這邊,看見你的番號就讓他們停一下。——怎樣?”

“都好。”喻文州反問,“你呢?”

“你看我多精神。”葉修揮揮手,“這事兒完了就能回首都了。我看談判有戲,畢竟我們前一段吃了帝國軍兩個精銳師,這條戰線上他們也不想再和我耗了。”

喻文州看著他,覺得自己在笑,但也可能沒笑。他不敢伸手,怕真一伸手就要將葉修在眾目睽睽之下拉進自己懷裏——這總不太好,他想。

但葉修也從他眼睛裏讀那一分藏得極深的急迫,再看他的目光就更深。他們離上次見麵已經太久——可這絕不是敘舊的好時候。

吉普車司機按了一下喇叭。

葉修笑了笑,最終從迷彩服內袋裏掏出一個包裹:“給你。”

“什麼?”

“金錯刀。”葉修說著,揮揮手鑽進車裏,沒說再見,也沒說保重——這些話他們都在心裏說了無數遍,反而出不了口。喻文州目送吉普走了,回到屋裏將包裹打開,才發現是柄軍刀,手柄處刻了一串花體英文,喻文州辨出是帝國最年輕也最狡猾的師長姓名——可惜,這顆新星已經在日前遭遇戰裏被葉修一把掐滅了。

“——何以報之啊。”

喻文州感歎一句,小心將軍刀收在衣箱最裏頭。

他覺得這柄軍刀大概得跟他一生一世(葉修能送人幾次東西?)——卻怎麼也沒想到,在第二次大撤退的時候,就被迫和半屋子古書一同留在首都空蕩蕩大宅裏了。

第9章 對逝去時光的研究之一種 3.

5.

——是時候了。

就連高英傑也不知道喬一帆在床下最深的角落裏藏住一架收信機。這種事本來無法宣之於口,他能做的——或許唯一擅長做的——就是將過多的言語都藏回心底,而做到他唯一能做到的事:

保證那名被告能站上審判席。

這件事到底有什麼意義?為什麼他們的組織會需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