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笛向來拿某隻貓沒什麼辦法,加上有了方岩的親口保證,何修如願跟著方岩回了他在m市的家。
這是一個極不起眼的小區,60平米兩室一廳的小戶,乍一看顯得有些寒酸,不過室內倒是布置得很溫馨,看得出來是花了心思的。
沒辦法,m市房價貴得離譜,方岩這三年也沒能賺到多少錢,能有這麼個住所已經很不錯了。
而此刻,好不容易才打入“敵人”內部的何修正經曆著極端的煎熬……
他爪子癢得不行。
但偏偏方岩現在不在,這男人把何修鎖在家裏後就出去不知道幹嘛了。更痛苦的是,作為一隻貓,何修失控起來連自己都怕。
亮出爪子,何修環視了一圈,
現在有三個選擇擺在他麵前,撓牆,撓地板,撓……沙發。
沙發……不行,何修搖了搖小小的貓腦袋,方岩會生氣的。
他發誓,他真的是這麼告訴自己的,然而當鑰匙插入鎖孔的哢噠聲響起,何修崩潰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正不受控製地在沙發上歡快地蹦躂!
貓爪之下,那略顯老舊的皮質沙發幾乎已經麵目全非。
方岩剛進門,一眼就注意到了沙發上呈大字型攤著的那張貓餅,柔軟的皮毛下隱約可見斑斑駁駁的“罪證”。
撓痕麵積略大,那小身板扭來扭去怎麼也遮不全。
不知怎的,有點想笑。
方岩從購物袋裏掏出剛買的貓玩具,隨意扔在了客廳一角。那小家夥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撲過去又抓又撓,但是注意到方岩在破損的沙發前站定,低頭看了良久之後,又似乎是知道自己犯了錯,丟開玩具,低著小小的貓腦袋,抖了抖耳朵心虛地不敢看他。
……對不起,我錯了,
何修默默反省了一陣,再抬頭的時候發現方岩正往沙發上鋪墊子,弄完了之後什麼也沒說,當然,也沒看一眼角落的自己,簡直把他當成了空氣。
生氣了吧……肯定是生氣了,
何修悶悶地戳了戳身邊的毛絨玩具:讓你管不住自己的爪子!
方岩消失在客廳後不久,裏頭就傳來了淅瀝瀝的水聲。
何修好奇地循著聲音摸進了臥室,淋浴間的拉門敞開著,那作隔板用處的磨砂玻璃映著個影影綽綽的男人洗澡的身影。
他可沒有偷窺別人洗澡的愛好,何修自覺地挪開了視線,在這不大的臥室裏巡視了一圈。
簡單素雅的飄窗窗簾,旁邊擺放的大床看上去十分舒適柔軟,書架上倒是意外地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書,何修躍上去看了一下,都是跟金融有關的,其他就沒有什麼特別的了。
正對著淋浴間拉門的是個歐式落地穿衣鏡,何修走過的時候忍不住退回去仔細看了看這個新身體。
雖然還是很不適應,不過看開了想想,即使是隻貓,他還是蠻漂亮的。
大而生動的湛藍色眼睛,適當上揚的眼角與楔形的臉相得益彰,頸部半長的毛被修剪成漂亮的一圈,四肢修長有力。
……但再漂亮,不是人啊。
何修後肢著地往地上一坐,將奶油色的爪子按在了鏡子裏映出的貓臉上,有些憂鬱地撫摸著。這副詭異的情景正巧被推開磨砂玻璃,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的方岩看了個正著。
一人一貓視線在鏡中交彙,何修首先反應過來,挪開目光,露出一副蠢萌的樣子,亮出爪子開始撓鏡子,喵嗚喵嗚叫喚了幾聲。
方岩定定地看了它一會兒,然後從書架上拿了本書,倚在床頭看了起來。他的浴袍隻在腰間鬆鬆地係了一下,上邊開的大v露出塊狀肌肉的胸膛,下邊則是兩條結實長腿。
不知怎的,何修忽然就想到在上一世在古堡內,跡部凜壓在自己身上晃動的滿布汗水的胸腹,以及雙手緊扣那人脊背,指尖所感受到的那些線條肌理的滑膩觸感。
咕咚一聲,何修吞咽了口唾沫,貓耳隱隱發熱。
他抬起兩隻爪子抱住了腦袋,害臊得不行:都變成隻貓了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真是沒救了……
方岩沒注意他的這些小心思,屈膝倚在床頭一直專心看書,似乎沒有要管何修的意思。
老實說方岩在家裏也太隨性了,內褲也不穿,那浴袍下擺又是開叉的,一屈膝不該露的都隱隱約約露了出來。何修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定力這麼差……當然,或許是因為方岩的身材跟跡部凜極為相似的關係。
總之,等到冰涼的地板被他毛茸茸的貓屁股給捂熱的時候,何修終於坐不住了,起身跑到外頭陽台上,叼了條內褲往床上一躍,在方岩麵前放下。
方岩:……
比起內褲,方岩更關注的是何修跳上床時在那雪白床單上留下的幾個黑乎乎的貓爪印,於是麵無表情地合上了手裏的書,漆黑狹長的眼定定地看著何修。
何修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很是不好意思地用小小的爪子蓋住那印子擦了擦,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反而將汙漬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