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遇上什麼事了?”,
“……沒什麼,”他將碗推過去,沒有抬頭,嗓子十分幹啞,“能不能再給我一碗。”
方岩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也沒多問,起身給他去廚房重新盛了一碗,回來的時候人已經像之前那樣靜靜地端坐著了。
至少表麵看上去是這樣。
“你,有沒有過特別難受的時候……”
坐在那兒發呆的何修突然開了口,他沒有看方岩,話確實對著方岩說的。
方岩怔了怔,很自然地回憶起何修剛離開的那一年。
“有,”他低笑了一下,可能是這會兒的氣氛合適,不自覺就說了一直埋在心裏的話,“真難受起來哭算什麼,我還酗酒。”
何修望著他喃喃:“酗酒……”
“酒是個好東西啊,你大概沒試過,尤其在你很難受的時候,那種短暫的忘掉一切,整個人熏熏然的感覺。”
“但是我不想忘掉他,一秒都不想。”何修低下頭,扒著碗裏的飯說。
方岩這才悟過來,麵前這人估計是失戀了,看他沒精神的模樣怪可憐了,便安慰道,“這世上好女孩那麼多,以你的條件再找個合適的不是什麼問題。”
何修自嘲地笑笑,“我條件好?……現在整個娛樂圈有誰不知道白黎包養了我?”
方岩沒料到祁睿竟然這麼坦白,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兩人沉默了一陣。
“……對了,這都快1點了,你要不打個電話問問來接的人到哪兒了?”方岩說。
何修沒想到他還一直記著這事,這會兒和方岩聊聊之後稍微想開了一點,便老老實實交代:“他們今晚應該不會來了。”
方岩:“什麼?”
何修抬頭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我就沒打電話。”
方岩一愣,掏出手機看了看。果然,十點之後一條通話記錄也沒有。
“……已經這麼晚了,我想了想還是別打擾他們了,”何修說的有些心虛,“你這兒不是還有沙發嗎,我睡沙發就行,你要是不習慣晚上家裏有外人,我也可以出去隨便找個地方湊合一晚。”
他這麼說方岩,看著人又怪可憐的,再者,這個點哪兒能往外趕人呢?出了什麼事他也擔不起責任……不過,要說方岩最琢磨不通的是,自己一向和祁睿沒什麼交情往來,為什麼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跑他這兒來了?
……也不知道他怎麼打聽到這裏的。
“行吧,我這裏還有床多餘的被子,你湊合睡一晚,明早再回去。”
何修聽後心裏一鬆。老實說,他還真怕這人會把自己給轟出去。
在他的記憶裏,方岩的脾氣可算不上好,整個人瞧著就很冷漠,性子更是又悶又倔,不過對自己還算蠻溫柔的……現在看來,他這幾年好像變了不少,瞧著更成熟穩重了,人也不像之前那樣什麼都悶在心裏。
……是因為經曆過一些事麼。
何修想著與自己一牆之隔的方岩,躺在沙發上輾轉反側,一宿無眠。
與何修相反,方岩這一晚卻睡得無比酣甜,還做了個十分快活的夢,夢的具體內容已經模糊了,隻記得是關於何修的……
這也是三年來的第一次,方岩能夠在夢裏見到他。
以至於早上醒來的時候,他還下意識擁緊了懷裏溫熱的軀體,愜意地半壓在那人身上。幾分鍾後,徹底清醒的方岩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喂,醒醒,”他眉頭緊皺,“你怎麼跑我床上來了?!”
何修昨晚上睡不著,就起來轉轉,轉到方岩房裏的時候就不想走了……好吧,他承認他就是故意的,但是誰讓男人抱住他就不肯放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