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好不要臉。”憋了半天,沈齊才罵出一句他認為很粗俗的話來,一張因病而顯得蒼白的臉掙得通紅,清秀得如同處子,惹人憐愛。
他這副樣子倒讓劉芸越看越喜歡,大少爺如此靦腆害羞,若是能把他收服,到時候,嗬嗬。
沒等她的白日夢做完,門口便傳來敲門聲,沈齊大驚,生怕自己這副模樣被父親母親發現,情急之下,他雙臂忽然有了力氣,一推就將劉芸給推到了地上,他連忙逃到牆邊,捂著胸口喘熄,冷汗從額角不停冒出來。
“齊兒,是母親,你好點沒有?”沈太太將一腔的怒火都憋了回去,柔聲問道。
劉芸並不真想被人抓住,她連忙收拾自己,一邊對沈齊使眼色,讓他快點敷衍太太走。
沈齊也怕,他努力平伏自己的呼吸,對著門道:“是母親啊,孩兒剛剛睡醒,這便給母親開門。”
“不必了,既然還躺著,就再躺會兒,我讓翠兒給你熱藥來,喝了藥再起來。”沈太太一邊說一邊離開了門邊。
屋內二人聽得她腳步聲遠去,都鬆了一口氣,劉芸衝到沈齊麵前,威脅地道:“我的事情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跟太太說你□我。”
沈齊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道:“你,好不要臉。”
沈齊畢竟隻是個十二歲的少年,自小被母親如眼珠子似的疼愛,又被父親管教甚嚴,因此到了十二歲的年齡,他對男女之事仍是一問三不知,隻知道那是不好的極羞恥的事情,陡然碰到劉芸那種什麼都不顧忌的女人,他竟一點辦法也沒有,連自己的身份都顧不上擺出來。
這事兒若是被他弟弟沈楚碰上,定然不會如他這般被動。如今居然被個丫頭威脅,唉。
劉芸穿好衣服,悄悄從角門溜了出去,沈齊抱著胳膊跌坐在地,越想越難受,越想越覺得自己沒用,不過是個丫頭,他都沒法對付,若是爹爹知道了,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
霜白被劉芸叫出去給沈齊買潤喉糖,才回來就被太太叫到房裏,一進門就看到大少爺房裏的丫頭跪了一地,沈太
太一臉怒容坐著。
霜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她是大少爺院子裏的大丫頭,知道大概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連忙撲到沈太太麵前跪下,叫道:“太太。這,這是?”
沈太太掐住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尖尖的指甲把她的下巴掐出了一道印子,霜白吃痛,卻不敢叫一聲。
“大少爺還病著,你跑哪裏逍遙去了啊!賤人。”沈太太啪的扇了霜白一巴掌,力氣之大打得她立刻撲倒在地。
霜白白嫩的臉上頓時起了鮮紅的五指印,她顧不得疼,忙爬到沈太太腳邊,哭道:“我沒有,太太我沒有。午時我親自去廚房給大少爺煎藥,劉管事差人來說少爺要吃潤喉糖,要我立刻出去買,我不放心讓別人煎藥,便叫了露兒來守著,我,我。”
霜白哭得梨花帶雨,一張臉上滿是淚珠兒,釵斜發散,看著著實可憐,沈太太知道她做事穩重,隻是氣她不夠警醒,居然讓劉芸那個賤人給支開了。這是要給她一個教訓,叫她知道知道。如今見她半張臉腫得包子似的,心中那口氣便消了一半。
沈太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厲色道:“我把齊兒交給你們,你們是怎麼照顧的?霜白,把那幾個偷奸耍滑的趕出去發賣,翠兒,把我房裏的丫頭撥四個過去。”
“太太不要啊——”沈齊的四個貼身丫頭齊齊哭著求饒,她們隻是被劉管事叫去幫忙,回來就變成了這樣。大少爺雖然人懦弱了點,可心腸好,從來都不會大聲教訓她們。趕出去發賣,誰知道會落入什麼樣的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