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齊嚇得轉身就跑,不慎踢翻了窗下的花盆,驚動了屋內兩人,劉芸跑出來的時候,沈齊已經跑掉了,隻是他素日常帶的錢袋落在地上,因此劉芸才知道是他。
那柯洪怕事情敗露,匆匆離開了沈家,趕去莊子裏監督秋收的事情去了。
後來劉芸就開始糾纏沈齊,今日是已是第三次。
“為什麼不告訴老爺太太?”莊茹蹙眉問道。內外宅兩個大管事有□,事情,恐怕不止如此簡單吧。不過三年時間,這沈家如今怎會如此之亂了?
“我不敢說。她拿了我的玉佩,威脅我說若敢告訴太太,她就去老太太那裏告我□她,要老太太做主,給我做妾。我討厭她,我怕父親。我”沈齊耷拉著肩膀,有氣沒力地道。
莊茹真的很想給他兩巴掌,她忍了忍,放緩語氣道:“您是大少爺,就要有大少爺的派頭,您越是忍讓,她就越是有恃無恐。如今,既然我知道了這事兒,您且安心回去,我來處理就好。”
沈齊心中很是羞愧,卻也輕鬆了不少,莊茹既然說她來處理,他就可以安心了,不用再怕那女人來糾纏。
“父親母親那邊,要怎麼辦?”回院子的路上,沈齊忍不住問道。
莊茹道:“我會跟老爺太太說的。大少爺該收收心好好讀書,別再為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傷神了。明年院試,老爺太太還盼著大少爺中秀才呐。”
讀書是沈齊唯一讓他父親沈老爺滿意的事情,一說起這事兒來,他精神一振,半個多月來的煩悶和陰霾漸漸消散,他對自己又恢複了點信心。
說起秀才,莊茹亦是心頭一甜,自己的未婚夫已中秀才,將來還會中舉人,中進士,做官……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閉口不言,紛紛沉入美好未來的憧憬裏。
午飯過後,莊茹陪著沈太太聊天,翠兒環兒幾個丫頭陪在旁邊
做活計,時不時插兩句嘴,氣氛溫馨而祥和,讓人十分受用。
“太太,我爺爺記得老太太愛吃蟹,今年特意多帶了些大閘蟹來,您看,是不是趁新鮮,派個人給老太太送兩桶去?”莊茹微笑著提議道。
沈太太正在打盹兒,聽了這話,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對翠兒道:“不錯,重陽節快到了,正好該給老太太請安了。翠兒,去內倉房把給老太太的禮物整理一下,明兒叫二管事親自給老太太送去。”
“哎,知道了。”翠兒放下手裏正在納的鞋底,笑著應道。
“等一等,老爺上個月去遼東帶回來一支百年老參,一並給老太太送去。”沈太太直起身囑咐道,見莊茹似還有話說,她對正在打花絡的環兒道:“翠兒一個人恐怕幫不過來,環兒,你去幫幫忙,順便跟二管事講一聲,要他提前準備好騾車。”
“是,太太。”環兒笑道。
屋子裏隻剩下沈太太和莊茹二人,沈太太笑著問道:“茹兒,有事?”
莊茹道:“太太,劉芸同柯管事有問題。”姘頭二字她說不出口,然而,沈太太卻是聽得懂的。
“什麼!”沈太太吃驚地道,手裏的扇子嘩啦一聲掉到了地上,她卻未覺。這個消息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要知道那柯洪柯管事已經四十有二,是個鰥夫,劉芸好歹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怎麼會跟個老頭混作一處?
“太太,這件事情得告訴老爺。那柯管事總理外宅事務,若是同劉芸勾結,恐對沈家不利。”莊茹說得十分慎重。她爺爺曾做過外宅總管事,對內外宅之間的事情,較別人看得更明白些。
原來沈家的賬房是由內宅管事管理的,原本是為了防止外宅管事權力過大而采取的製衡之術,出發點是好的,卻未曾想過有一天內外管事會互相勾結,那麼所謂的製衡便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