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聿夜背對著慕筱夏,從煙盒裏抽出來一支煙,低頭,手中把玩的銀質打火機將煙蒂點燃。
秦楓雖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可現在……
他上前走了一步,說:“少夫人……呸!”
秦楓知道費琳娜在偷聽,啪的就揚起手來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慕小姐,您和少主,真的沒關係,這個結婚證,是我當時出去做的,高仿的,不信您可以去民政局去查檔案,你們根本就沒有登記結婚過。”
慕筱夏手裏拿著的這個紅色的小本子,這樣鮮紅的顏色,似乎就在時時刻刻提醒這她的蠢。
是的,用歐聿夜的話來說,就是蠢。
慕筱夏自嘲的笑了一聲:“那也就是說……其實,這個紅色的本子,就跟街上賣的那種一塊錢一本的證是一樣的?”
秦楓:“?”
慕筱夏記得,以前在大學門口,有很多賣那種小玩意兒的,比如說單身證,結婚證,出生證……
當時,她和時安安蘇未央打賭,還買了一大堆,說等到時候結婚的時候,就先送出去一個。
誰知道,她的婚姻,也不過是這樣的笑話罷了。
“好,沒有結過婚也好,免得現在要辦理離婚,我就成了二婚,”慕筱夏說,“你也知道,婚姻對一個女人的影響有多麼重大。”
歐聿夜指間的香煙,不經意間,就燎了一下手指,輕微的疼痛感,讓他微微皺眉。
慕筱夏的肩膀都在抖動著,一把從秦楓的手中將那本假的結婚證搶了過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結婚證從中間撕開,撕成兩半,然後再撕成四半,最後,完全撕碎,好像是漫天雪花一樣,扔到半空中。
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歐聿夜,再見了。”
歐聿夜的心,就在這一瞬間,猛地抽痛了一下。
他有一種預感,如果現在不叫住她的話,也許,他會失去她!
“慕筱夏!”
他衝到門口,那女人已經跑遠了。
餘光看到費琳娜的身影。
歐聿夜的腳步,生生的頓了下來。
費琳娜走過來,撫著胸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和那種女人結婚了呢,嚇我一跳,原來是假的。”
她的表情,有點驚嚇,卻故意顯出嬌羞。
歐聿夜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抬步就上了樓。
費琳娜有點受挫,但是她心裏滿懷信心,已經將慕筱夏趕走了,那麼歐聿夜就是她的掌中之物了。
或許連一丁點小手段都不用,就如同探囊取物一樣容易。
……
沈嘉赫以為慕筱夏不會回來了。
但是,等到第二天醒來,睜開眼睛,拉開窗簾,就看見了在樓下靠著一棵粗壯大樹的慕筱夏。
慕筱夏抱著腿,靠著粗糙的樹幹,似乎就是以這樣的姿勢,坐了一整個晚上。
沈嘉赫換上運動服和跑鞋,打開門跑出來,“要去跑步麼?”
慕筱夏沒有動作,就仿佛已經老僧入定了一樣。
頭發亂糟糟的,長發都垂在額頭前,沈嘉赫隻能從她的頭發縫隙之間,勉強看到她的疲憊,一雙眼睛不出意料之外的通紅。
這樣的慕筱夏,讓沈嘉赫也不禁心軟了一下。
沈嘉赫跑到慕筱夏的麵前,順手指了指裏麵,“你進去洗個澡,換件衣服,或者是痛哭一場,現在我家裏沒有人,不會有任何人看到。”
沈嘉赫說完,也不等慕筱夏的反應,就向前跑走了。
等到跑到第一個路口,再回頭看了一眼,剛才的那棵大樹前麵,已經沒有了女人的身影了。
他本以為慕筱夏是去痛哭了,可是,不到兩分鍾,身後傳來跑步的聲音。
“慕筱夏?”
沈嘉赫看見同樣穿著運動衣,頭發紮的高高的慕筱夏,不免的有點驚訝。
慕筱夏的眼眶依然有點紅,能夠清楚明白的看清楚眼睛裏的血絲。
可是,她的精神卻很好。
迎著陽光,將頭發連同劉海全都紮在腦後,穿著白色的運動裝和跑鞋,給人以活力四射的感覺。
“嗯,是我。”
沈嘉赫跟上慕筱夏,“你已經好了?”
慕筱夏看著遠處徐徐升起的旭日,說:“本來也沒什麼事情呀,隻是男女朋友分手而已,沒必要鬧的要死要活的,我之前最反感的就是肥皂劇裏麵演的那種,失個戀都能去自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過,我對你妹妹,倒是挺抱歉的,等她回來,也不用嫁歐聿夜了。”
沈嘉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慕筱夏問了一句:“你笑什麼?”
沈嘉赫搖了搖頭,“沒什麼。”
慕筱夏也沒有多問。
其實,沈嘉赫剛才笑的是慕筱夏明明心裏難受,卻故意表現出來毫不在意的模樣。
隻有十分努力,才會顯得毫不費力。
但是現在的慕筱夏,明明已經用了十分的力氣,但是看起來,依然是很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