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手掌心裏握著冰涼的玻璃杯，“應該不要吧。”
慕筱夏心裏還沒有下定決心，盡管知道這個孩子不能留，可是，想到出生的這個孩子，還會有一半流淌著歐聿夜的血液，她就覺得始終無法痛下決心。
因為愛，所以……
蘇未央抓住慕筱夏的手，將她手中的玻璃杯給拿出來，擱在茶幾上。
“夏夏，我問你一句，孩子是誰的？”
這句話，即便是慕筱夏不回答，蘇未央也知道。
慕筱夏真心愛過的，隻有一個人，就是歐聿夜。
至於說，曾經的前男友蕭浩然，更多的是基於一種渴望關懷，因為在慕家的那種環境下，被壓迫，渴望能有一個避風港，因為孤獨，才有所選擇。
而和歐聿夜的，才是真正的愛。
“那你和歐聿夜，還有可能麼？”
慕筱夏陷入了沉思之中。
還有可能麼？
不是她沒有爭取過，隻是爭取的結果，讓她心冷。
她搖了搖頭，“沒有了吧……”
昨晚，他的那種語氣，她又不是沒有聽見，況且，已經是做過保證了，不會再問那樣弱智可笑的問題了。
“所以呢？”
蘇未央淡淡然然的開口，聲音泠泠，分明很輕，卻仿佛可以直接戳進內心。
慕筱夏抬起頭來看著蘇未央的麵龐，“我想要打掉他。”
這也是從昨天開始，她就一直在自我催眠的內容，將孩子打掉，她不是見不得人的情婦，而她的孩子，也能在將來出生之後，被別人指著鼻子罵私生子。
蘇未央定定的看了慕筱夏幾秒鍾，“夏夏，你知道麼，我現在看到你，就好像是看到了四年前的我。”
四年前……
慕筱夏想到了，四年前，是蘇未央剛懷孕的時候。
這是蘇未央第一次在慕筱夏的麵前，提及她懷孕生下朵朵的曾經。
“當時我也很糾結，糾結於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留還是不留。”
蘇未央端起麵前的蘋果汁，細細的抿了一口，察覺到酸味太濃，便有放下了，“不過我發現的比較早，也就是才四周，也就是一個月，醫生說可以選擇藥流，如果是人流的話，也就是簡單的一個手術，幾乎是可以做到無痛的。”
“我從來都不信，什麼無痛，都是用來糊弄那些未婚先孕的小姑娘的。”
慕筱夏問：“那後來……”
“我當時決定打掉的，想要終結一段根本就不會有結果的愛情，帶著一個孩子，無疑是拖累。”
“孩子當時還太小，醫生建議先養一到兩周再去做手術，我同意了，然後我在家裏養了兩周，就沒有再去醫院了。”
慕筱夏不理解的問：“為什麼？”
“養出感情了吧，”蘇未央說，“再養兩個星期，然後就上手術台去做掉她，相信我，如果是你，你也不會願意的，那種感覺，真的就好像是在屠宰場那些可憐的動物一樣，我不能讓我的孩子那麼可憐，所以，我就休學，將孩子生了下來。”
等到蘇未央離開後很久，慕筱夏腦中都還在回憶著蘇未央的話。
“如果你下定決心不想要這個孩子了，那就盡快去做掉，別拖，拖著拖著，你就不想拿掉他了，你會下意識的認為，他是一個小生命，在你肚子裏茁壯成長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