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像是忽然想到了些什麼,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捏了捏希音的臉,語氣滿是戲謔,卻又好像帶著隱隱的嚴肅和擔憂:“我是男人,這個凶手我反正是不怕的。反倒是你……小丫頭長得這麼漂亮——一定要小心,記住了嗎?”
希音咬了咬嘴唇,神色間滿是鄭重的意味,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而後忽然仰起頭,輕輕地親了親追命的臉,輕聲道:“你……也要小心。”
追命點頭,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樂嗬嗬地笑了一聲。
……
希音和追命的腳程都快得很,才幾天的功夫就已經到了權家溝——權家溝離幽州和北城,也都不過隻有二三十裏路的距離罷了。
但兩人卻都沒有繼續再往前走,反而是在權家溝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一則是因為天色已然到了傍晚,另一則卻是因為下午的時候就開始下起了雨。
雨勢其實並不算太大,但春雨綿綿總不見歇,時間一長便也慢慢地浸透了衣衫。追命風裏來雨裏去慣了,本是毫不在乎這些,然而看著一旁小道姑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沾濕後緊緊地貼在了身上、將她纖細卻又姣好的身形盡數勾勒了出來,卻到底是忍不住心神微蕩,一邊低咳一聲移開了視線,一邊抬手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到她的身上,而後迅速找了最近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洗個澡換身幹爽的衣服。
幽州已經近在眼前,追命有些不放心讓希音落單,小道姑在屋裏洗澡,他就在隔壁房間用水往自己身上一澆、隨手擦了幾下頭發,轉眼的功夫就已經換好了衣服,靠在希音門口耐心地等著——嘩嘩的水聲斷斷續續地從屋裏傳來,場景和年前押送鏢銀時幾乎一模一樣,但兩人此刻的心境卻是已經截然不同了。追命想著,不知為什麼忽然覺得有些口渴,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屋裏的水聲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停下來的,緊接著就是“吱呀”一聲——門開了。
追命回過頭,卻見小道姑雖是已經穿好了衣服,可一頭長發卻仍舊還披散在肩頭,發梢微微打著卷、仍舊還在慢慢地滴著水珠,視線再往下去——她甚至連鞋襪都沒有穿,赤著一雙白皙小巧的腳就這麼踩在地上,看起來顯然是剛洗完澡穿完了衣服就急急忙忙跑過來開門的。
小道姑一向正經又刻板,何曾有過這麼“衣冠不整”的時候?追命皺了皺眉,視線卻是有些控製不住地落在希音赤-裸著的雙腳上,喉頭微動——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希音卻是已經伸了手,一把抓住了追命的手腕,拉著他就往屋裏走,然後徑直走到床邊,踮起腳尖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將他按坐在了床上。
而後——小道姑隨即也跟著爬上了床、湊了過來。
追命呆了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小道姑不是呆呆傻傻的不知道應該和喜歡的人做什麼嗎?那現在這是……誰教了她什麼?
眼看著小道姑已經傾了身子靠過來、離自己越來越近,追命眼底的掙紮之色越來越重,就在她離自己還隻剩下幾寸距離的時候,到底還是理智占了上風,追命狠狠心一咬牙,伸手按住了小道姑的肩膀:
“希音……”
話一出口,追命才發現自己口渴得厲害,聲音低沉得幾乎再說不出話來。
被追命製止了動作的希音微微一頓,略略歪過了些頭,臉上仍是沒有什麼表情,神色裏卻是已經帶上了幾分淡淡的疑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