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太太冷靜下來想,確實是這樣,她也隻是快活下嘴皮子。

終究還是意難平,她就隻能長籲短歎,她們母女皆遇人不淑之類的話。

左伊說:“今天叫我回來不是說爸爸的事?”把話題扯回來,“爸爸真要認回那私生女?”

左太太說:“說起這件事,我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眼圈紅起來,“你爸爸這麼多年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是為你著想,為這個家想,可是他呢,一把年紀了,把個j□j生的野種帶回來,他是要活活氣死我!”

左伊心想這麼多形容詞就不必了,“爸是怎麼想的?他這麼多年不認,現在認回來是為什麼?”

左太太說:“聽說是那j□j生病死了,他心疼那野種一個人。但是那野種又不是十八歲不到的小孩,都二十多了。你爸不僅要讓她進家門,而且還讓她進公司,估計還能進他的遺囑。我這次爭也是為你,本來家底就被你爸敗得差不多了,現在又分出去一份,你還剩什麼了……”

左伊說:“好了好了——爸爸這麼器重那私生女,她真的很優秀?”

左太太一臉不屑:“一個野種能優秀到哪!——也怪你不爭氣,明明小時候那麼精靈,成績一直很好,誰知道你上了高中就早戀,讓那個秦駿給你迷得不思進取,大學也不好好念,就知道談戀愛,你爸爸總跟我抱怨你沒出息,隻能做主婦,公司的事一點也指望不上……”

左伊耐著性子聽母親的遷怒抱怨,卻有幾分心不在焉。她是被剛才秦駿的事亂了心神。

下午左伊到她爸的公司拜訪,她不常去,但身為太子女的麵子還在,一路上都不停有人停下打招呼。

左安邦雖然對這女兒並不親近,但因最近在私生女問題上想爭取她的支持,態度反常地熱絡。

左伊站在母親的立場上坐說客,勸父親不要在這個時候刺激她的感情。

左父見她已經選了隊伍,顯然是在自己的對立麵,態度驟然冷淡。

“你就是這樣,不管什麼都站在你媽那邊說話,既然這樣,我的事你也不要管!”

左伊說:“爸,不是我非要站在媽的立場,而是你們倆是不同的——我是她唯一的孩子,如果我都不幫她,就沒人能幫她。”

言下之意,左安邦有私生子女便是理虧在先了。

左安邦臉色更差,“你和你媽一樣,心胸狹隘!阿美已經去世了,她那邊也沒什麼親戚,我們就是左佑唯一的親人。她又懂事又有本事,難道我不要那麼大個女兒,把她退出去做孤兒?”

左伊說:“如果她未滿十八歲還情有可原,現在她已經畢業了,完全由能力養活自己。您要私下裏照顧她,媽也沒什麼好說的,就當不知道,畢竟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但是您要把她帶回去,恐怕很難相處。”

左安邦說:“家裏的事本來也輪不到你做主——你自己還不是和姓秦的搞得亂七八糟的,有什麼資格管起大人的事?都不知道養你這個女兒什麼用!整天隻想著巴結秦駿,一點正經事都不會做!丟人現眼!”又夾槍帶棒把左伊嫁不出去的事拿出來諷刺她。

家務事一直是夾纏不清的,左伊從來也和父母說不清,何況她自己也沒有理多清。

她無奈地爭辯:“就算我讓你失望,是我的問題。但是媽這麼多年對你包容很多,像從前那樣相安無事不是很好?何必非要領回來給她添堵。”

“說包容也是雙方的,像我這樣的人,這麼多年沒換老婆就是對她最大的包容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打的算盤,她就是怕我把錢留給左佑。這麼多年,她有賺過一毛錢回來嗎?我的錢,我愛給哪個就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