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二公孫陶四張傳(1)(1 / 3)

公孫瓚字伯矽,遼西令支人也。令音郎定反。支音其兒反。為郡門下書佐。有姿儀,大音聲,侯太守器之,以女妻焉,①遣詣涿郡盧植讀經。後複為郡吏。劉太守坐事征詣廷尉,瓚為禦車,身執徒養。及劉徙旦南,瓚具米肉,於北芒上祭先人,舉觴祝曰:“昔為人子,今為人臣,當詣月南。日南瘴氣,或恐不還,與先人辭於此。”再拜慷慨而起,時見者莫不歔欷。劉道得赦還。瓚以孝廉為郎,除遼東屬國長史。嚐從數十騎出行塞,見鮮卑數百騎,瓚乃退入空亭中,約其從騎曰:“今不衝之,則死盡矣。”瓚乃自持矛,兩頭施刃,馳出刺胡,殺傷數十人,亦亡其從騎半,遂得免。鮮卑懲艾,後不敢複人塞。遷為涿令。光和中,涼州賊起,發幽州突騎三千人,假瓚都督行事傳,使將之。軍到薊中,漁陽張純誘遼西烏丸丘力居等叛,劫略薊中,自號將軍,②略吏民攻右北平、遼西屬國諸城,所至殘破。瓚將所領,追討純等有功,遷騎都尉。屬國烏丸貪至王率種人詣瓚降。遷中郎將,封都亭侯,進屯屬國,與胡相攻擊五六年。丘力居等鈔略青、徐、幽、翼,四州被其害,瓚不能禦。

①典略曰:瓚性辯慧,每白事不肯稍入,常總說數曹事,無有忘誤,大守奇其才。

②九州春秋曰:純自號彌天將軍、安定王。

朝議以宗正東海劉伯安既有德義,昔為幽州刺史,恩信流著,戎狄附之,若使鎮撫,可不勞眾而定,乃以劉虞為幽州牧。①虞到,遣使至胡中,告以利害,責使送純首。丘力居等聞虞至,喜,各遣譯自歸。瓚害虞有功,乃陰使人徼殺胡使。胡知其情,間行詣虞。虞上罷諸屯兵,但留瓚將步騎萬人屯右北平。純乃棄妻子,逃入鮮卑,為其客王政所殺,送首詣虞。封政為列侯。虞以功即拜太尉,封襄賁侯。②會董卓至洛陽,遷虞大司馬,瓚奮武將軍,封薊侯。

①吳書曰:虞,東海恭王之後也。遭世衰亂,又與時主疏遠,仕縣為戶曹吏。以能治身奉職,召為郡吏,以孝廉為郎,累遷至幽州刺史,轉甘陵相,甚得東土戎狄之心。後以疾歸家,常降身隱約,與邑黨州閭同樂共恤,等齊有無,不以名位自殊,鄉曲鹹共宗之。時鄉曲有所訴訟,不以詣吏,自投虞平之;虞以情理為之論判,皆大小敬從,不以為恨。嚐有失牛者,骨體毛色,與虞牛相似,因以為是,虞便推與之;後主自得本牛,乃還謝罪。會甘陵複亂,吏民思虞治行,複以為甘陵相,甘陵大治:征拜尚書令、光祿勳,以公族有禮,更為宗正。

英雄記曰:虞為博平令,治正推平,高尚純樸,境內無盜賊,災害不生。時鄰縣接壤,蝗蟲為害,至博平界,飛過不入。

魏書曰:虞在幽州,清靜儉約,以禮義化民。靈帝時,南宮災,吏遷補州郡者,皆責助治宮錢,或一千萬,或二千萬,富者以私財辦,或發民錢以備之,貧而清慎者,無以充調,或至自殺。靈帝以虞清貧,特不使出錢。

②英雄記曰:虞讓大尉,因薦衛尉趙謨、益州牧劉焉、豫州牧黃琬、南陽大守羊續,並任為公。

關東義兵起,卓遂劫帝西遷,征虞為太傅,道路隔塞,信命不得至。袁紹、韓馥議,以為少帝製於奸臣,天下無所歸心。虞,宗室知名,民之望也,遂推虞為帝。遣使詣虞,虞終不肯受。紹等複勸虞領尚書事,承製封拜,虞又不聽,然猶與紹等連和。①虞子和為侍中,在長安。天子思東歸,使和偽逃卓,潛出武關詣虞,令將兵來迎。和道經袁術,為說天子意。術利虞為援,留和不遣,許兵至俱西,令和為書與虞。虞得和書,乃遣數千騎詣和。瓚知術有異誌,不欲遣兵,止虞,虞不可。瓚懼術聞而怨之,亦遣其從弟越將千騎詣術以自結,而陰教術執和,奪其兵。由是虞、瓚益有隙。和逃術來北,複為紹所留。

①九州春秋曰:紹、馥使故樂浪太守甘陵張岐齎議詣虞,使即尊號。虞厲聲嗬岐曰:“卿敢出此言乎!忠孝之道,既不能濟。孤受國恩,天下擾亂,未能竭命以除國恥,望諸州郡烈義之士戮力西麵,援迎幼主,而乃妄造逆謀,欲塗汙忠臣邪!”

吳書曰:馥以書與袁術,雲帝非孝靈子,欲依絳、灌誅廢少主,迎立代王故事;稱虞功德治行,華夏少二,當今公室枝屬,皆莫能及。又雲:“昔先武去定王五世,以大司馬領河北,耿弇、馮異勸即尊號,卒代更始。今劉公自恭王枝別,其數亦五,以大司馬領幽州牧,此其與光武同。”是時有四星會於箕尾,馥稱讖雲神人將在燕分。又言濟陰男子王定得玉印,文曰“虞為天子”。又見兩日出於代郡,謂虞當代立。紹又別書報術。是時術陰有不臣之心,不利國家有長主,外托公義以答拒之。紹亦使人私報虞,虞以國有正統,非人臣所宜言,固辭不許;乃欲圖奔匈奴以自絕,紹等乃止。虞於是奉職修貢,愈益恭肅;諸外國羌、胡有所貢獻,道路不通,皆為傳送,致之京師。

是時,術遣孫堅屯陽城拒卓,紹使周昂奪其處。術遣越與堅攻昂,不勝,越為流矢所中死。瓚怒曰:“餘弟死,禍起於紹。”遂出軍屯磐河,將以報紹。紹懼,以所佩勃海太守印綬授瓚從弟範,遣之郡,欲以結援。範遂以勃海兵助瓚,破青、徐黃巾,兵益盛,進軍界橋。①以嚴綱為冀州,田楷為青州,單經為兗州,置諸郡縣。紹軍廣川,令將麴義先登與瓚戰,生禽綱。瓚軍敗走勃海,與範俱還薊,於大城東南築小城,與虞相近,稍相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