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如果不是做奇怪的夢,我根本沒有任何悲傷痛苦可言。或許這就是原因吧?我的生活充盈著過多的正能量,為了維持一個正常人類的平衡,就隻好在夢裏來點莫須有的負能量。
要問我那麼多的正能量從何而來,我隻能說這來源可多了去了。我大學剛畢業,如願以償地來到心儀已久的國際大都會工作,公司是當初擠破頭才打進去的,工作環境頗為舒適,工作內容在我得心應手的範圍之內,同時又有著恰到好處的挑戰,上司通情達理,同事熱情友愛,最近剛剛順利通過試用。
還有任練達。
任練達是跟我同一所大學畢業的,他是研究生,我是本科生。當初找工作的時候大家都在校內BBS上發帖子討論各大單位的麵試及入職情況,我們就是在那裏認識的。其時應聘這家著名民企的人不少,但大多投的是市場和銷售崗,就在北京麵試和就職,而任練達投的職位是企劃,我投的則是法務,需要到上海麵試和就職。
於是,兩次麵試我們倆都結了伴同來同往,迅速地熟識起來。我們的個性也頗為合得來,自認識之後就常常一起吃個飯聊個天什麼的,二麵之前還掛在qq上交換心得到深夜。
我篤信,我們倆在麵試上的突出表現,彼此都功不可沒,因而從此就有一種生命線絞纏在一起的感覺,說輕點是親切,說重點簡直仿佛生死相依。並且從那以後,我們也有了長時間聊天都不覺得累的默契,談工作,也談生活。
一起來上海上班之後,他對我異於常人的關心與照顧我怎能不明白?而所有人當中我也和他走得最近,大家都知道他在追我,也知道我的態度是欣然接受。拋開我對他的主觀好感不說,他的客觀條件也過硬,一表人才,性格溫和寬忍,家裏是殷實的中產階級,能夠給我們幫助而不會有負擔,他的專業也好,聽起來就很牛逼的金融數學,所以他一進公司就投入到上市的籌備中去,我們平常經常開玩笑說全公司上下攥在手裏的期權要一夜瘋長就得指望他們那些人了。
要說我有多喜歡他,那我說不出來,但他是那個讓我每次想起都可以滔滔不絕眉飛色舞地說出許多許多話、同時情不自禁會心微笑的人。
就像現在這樣,坐在灑滿床頭的晨光中伸著懶腰,我因為想到他而溫柔又燦爛地微笑。
夢中對慕梓的那個笑容,究竟是有生活基礎的。
來到公司刷卡的時候,跟我一起進門的姐姐上下打量著我:“喂喂,今天這麼重大的日子,你就穿這個?”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中規中矩的襯衣長褲以及搭在胳膊上的風衣,明知故問:“今天怎麼就重大日子了?”
她和前台小妹對望一眼:“昨天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前台小妹更有想象力:“啊!難道某人知道消息走漏,昨天就已經提前把你給辦了?”
我扶住腦袋作暈倒狀:“受不了你們了!”
她們倆一左一右拽住我的胳膊不讓我走:“到底是不是啊?快快招來!”
我沒說話,笑而不答這個pose此時最適合我,顯得既高深又不失禮,不會出錯卻又給人足夠的想象空間。
前台小妹性急,等不及逼問出什麼來就自顧自繼續了:“那種場合應該穿晚禮服啊,平常沒機會穿的吊帶裙抹胸裙什麼的都可以派上用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