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控製著傷感的情緒,才沒有掉下眼淚。
可是她悲滄的語調,還是讓薑夢慈捕捉到了。
“那就帶著他去大醫院看看,好容易留下個男孩,不要斷了根。”薑夢慈總是說著非常刻薄而絕情的話,“也不知道我們那個死爹怎麼想的,死就死吧,非要臨死前把你們兩個拖油瓶交給我做什麼,難道我活該為他拉磨?算了算了,是我上輩子就倒黴,有你們這兩個拖油瓶!誰讓你們也是姓薑的呢?給!”說著,從包裏掏出來一個信封,遞給曉渠,卻沒有轉身。
“什麼?”曉渠沒有接。
“到了月底了吧,這是三個月的房租,不要到時候沒有了錢,被人家轟出去。真的被轟出去,也顯得我沒有臉麵。畢竟也是姓薑的,靠!”薑夢慈說著,一邊啐了一口。
“你……”曉渠心裏一陣,眼睛熱辣辣的。
“拿著!如果你不拿著,有可能轉臉就被我亂花掉了,我可是一身衣服都比這貴呢!”薑夢慈說著,硬生生把裝著錢的袋子塞入了曉渠的手裏,然後清咳了一聲,尷尬地說,“我還要去學校,今天有找我拍廣告的。”
“謝謝你……”曉渠試了好幾次,也沒有喊出來那個就在嘴邊的稱呼。
“我馬上就該走了,也聽不到你這個死丫頭一個好話!喂,不是應該喊姐姐嗎?”薑夢慈瞪著曉渠,臉上隱藏著幾分期待。
曉渠複雜地看著比她漂亮幾分的薑夢慈,輕聲喊,“姐姐……”
“嗬嗬。”薑夢慈馬上十分滿足地笑開了,很灑脫地打了一個響指,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說,“裏麵的錢多了一部分,給那個小拖油瓶買點營養品吃,不要整天的吃便宜貨!”
曉渠看著薑夢慈經典的扭臀妖魅的走姿,愣住了。
她,薑夢慈,藝術學院三年級的第一美女,也是薑曉渠和薑小和的同父異母的姐姐。
她從小就是個拈輕怕重的愛臭美的女孩,因為出眾的美貌,從小就熟知如何利用男人,也深諳如何駕馭男人情緒,很自然的,學習不好的她,還是很順利地考上了藝術院校。隻不過,在她剛上大學那一年,曉渠的父母同時遭遇不幸,雙雙身亡。留下了剛上高一和初三的一雙弟妹,無奈之下,薑夢慈開始了她被包養的生活,以此來養活弟弟和妹妹。
她就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她整天罵曉渠和小和是拖油瓶,可是卻把賣身得來的錢,按月給曉渠。她公開說給她,在外麵不要說認識她,免得影響她美女的名聲,其實曉渠知道,薑夢慈是怕她的壞名聲影響了這對正派清明的姐弟。因為,薑夢慈,從大一就開始成為大富之家的金絲鳥,公眾情婦的外號在藝術學院已經沸沸揚揚,她換了好幾個金主,傳言,也打掉了幾個孩子。
同父異母的姐姐,用自己風華正茂的身體,換來的錢,拿在曉渠手裏,分外的沉重和珍貴。她不想姐姐那樣墮落,但是她的能力,還遠遠不夠供養起自己和弟弟。她是念醫科的,因為學時長,最少要五年,她便以全校最高分,自願轉到了高級護理專業,從一個醫生變成了護士,這種選擇,代表了多少無奈,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薑家,隻有弟弟這一個男孩,爸爸臨死前,分明交代,一定要讓小和有出息,為薑家爭一口氣。
所以,自己前途如何,都是無所謂的,弟弟小和的前途才是她的希望。
而姐姐,薑夢慈,應該也是這樣認為的吧?她雖然從小就好吃懶做,牢騷滿腹,可是,她選擇情婦這條路,多半原因,還是為了曉渠和小和的。
走到校園裏,想著自己的家世,想著姐姐的命運,曉渠分外難過。垂著眉毛和肩膀,很疲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