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夜樂了,溫柔的水讓他很愜意,大眼睛眯著,不斷的在水裏蹬著小腿。
夜鶯一邊看著碟盤一邊給他清洗著身上,她發現小家夥的肚臍眼愈合的很好,而且根本不象是剛剛出生的小孩子,胖乎乎的身體,還有身體的靈活性都超越了正常孩子的發育。
洗了個澡,諸葛夜大概心情很好,扭著腦袋蹭了夜鶯一臉蛋口水,然後小手又開始抓著她衣服,意思很明顯,他又餓了。
諸葛天也洗了個澡,換了衣服,端著一碗魚粥走過來,他看著諸葛夜在夜鶯懷裏鬧騰著,心裏剛剛泛濫的父愛終於收斂了起來,他大步走過去,雙手硬是要將兒子從夜鶯的懷抱裏帶走。
這一下是惹怒了諸葛夜,他開始了第二次驚天動地的大哭,小手張開對著夜鶯要抱。
父子兩的戰爭,以諸葛天徹底失敗告終,諸葛夜重新回到媽媽懷抱裏,這一次他用了更長時間的哽咽委屈的看著夜鶯,在夜鶯出聲哄著他後,諸葛夜才可憐兮兮的含著她的ru頭,大力的吸著本來就不多的奶水。
諸葛天看著在夜鶯懷抱裏,光著屁股背對著自己的兒子,他覺得這哪裏是兒子,分明就是和自己搶老婆的惡魔,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巴巴辛辛苦苦的來救他,還欠了明華一個人情。
仿佛感覺到諸葛天的思想,諸葛夜鬆開嘴巴對著夜鶯又委屈的哇哇了兩聲,才繼續的含著ru頭吃著奶。
夜鶯抬頭看著諸葛天,然後舉起手指了下門的方向。
諸葛天徹底沒有脾氣了,兒子一回來夜鶯的身邊,他就被打冷宮了,他好不容易剛打發了情敵,老婆又被兒子搶走了。
輪船上很是安靜,於小筱還在靜養著身體,她很多時候都在睡覺,蒼白的臉正在一點一點恢複紅潤,諸葛天來看過她幾次,雖然於小筱還不能說一句完整的話,但是偶爾困難說出來的一個字還是讓諸葛天眼眶發熱。
於小筱的牙齒都被拔光了,隻剩下幹癟的唇瓣,看著才中年,卻已經象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這份恨在諸葛天的心裏紮根,瘋狂的攻擊著他心裏對夜鶯的愛對兒子的疼,諸葛天握著於小筱瘦骨如柴的手,看著她眼角慢慢流淌的眼淚,諸葛天就想將那些害過她的人粉身碎骨。
嬰兒房裏,夜鶯躺在諸葛夜的身邊睡著了,桌子上放著的碗已經空了,她太累了,抱著小家夥幾個小時又哄他睡覺,比執行任務還累人,她這才真正的體會到做父母的不容易,睡著的夜鶯並不踏實,她總是做夢,夢見白清婉渾身是血的走向她,口中不斷的叫著她的名字,讓夜鶯為她報仇。
諸葛天站在床邊,看著睡著的母子倆,他心裏強烈的恨慢慢的褪去,剛剛還起伏的心慢慢的平和了下來,他的手抬起想撫摸上諸葛夜的臉蛋,卻在想起之前的教訓時,他還是放下了手,不過心裏卻是柔軟的,兒子絕不會平凡的人,他可以肯定將來諸葛夜的成就必是在自己和夜鶯之上。
“媽媽,媽媽。”夜鶯囈語著,額頭上都是汗,夢境越來越逼真,她能夠看見白清婉眼睛裏流出的都是血,夜鶯哭了,眼淚順著眼角落在被子上,她醒不過來,好像整個人被緊緊是束縛在那裏,看著白清婉被人活活的折磨著,那感覺痛如心割。
“鶯鶯,鶯鶯,你做噩夢了,夜鶯。”諸葛天看著夜鶯陷入夢寐中醒不過來,他的手一伸從身上取出了一根細長的針紮在了夜鶯的腦袋上。
夜鶯哭泣囈語的聲音漸漸消失,剛剛還激烈的情緒退散開,沾著淚珠的眼睫毛動了動,她睜開了眼睛,愣愣的看著麵前一臉擔心的諸葛天,她將嗓子眼裏卡著的哽咽困難的咽下去,夜鶯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諸葛天,我媽是不是真的死了?她是怎麼死的?”
沉默,房間裏的空氣分外的窒息,諸葛天看著夜鶯,很久才慢慢的呼出一口氣,他的手輕柔的擦去她臉上的眼淚,下一秒將她抱進了自己的懷抱裏。
夜鶯沒有再問,他不給她答案,她也可以自己查,丁小筱回來了,活著卻並不比死人好,夜鶯已經能夠想象的到自己的媽媽會遭遇了什麼,究竟是誰下的手?夜鶯的腦海裏已經有了答案。
“鶯鶯,都過去了,等過段時間,我就帶你去給你媽上墳。”
“不,我要知道我媽是怎麼死的?誰害了她?”
“鶯鶯,你放心,我不會放過傷害媽的凶手,你看著我,我不希望你被仇恨主宰了,夜鶯,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有我有夜夜,我們是一家人,所有的風雨我們都要一起扛,將你的仇恨給我,我發誓從今天開始一定照顧好你們,誰都不可以傷害了你們分毫。”
諸葛天的話並沒有讓夜鶯緊繃的身體放鬆,她看著諸葛天,認真的看著他,那眸光讓諸葛天的心一顫。
“諸葛天,如果那個傷害了我們的人是你呢?”
“鶯鶯?”諸葛天心一疼,她還是不相信他,抱著夜鶯的手慢慢的鬆開,諸葛天溫柔的看著夜鶯,雙手慢慢的解開了自己的扣子露出還有著淡淡傷痕的胸口,他抓著她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上:
“夜鶯,如果我傷害了你,你可以取走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