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1 / 2)

“夜夜,你不累嗎?站在那裏,你能看見什麼?”

夜鶯轉頭看著小男孩,忍不住笑了:“不累,站的高才能看的遠,大山,要不要來試試?”

被叫大山的小男孩顯然不覺得,他很認真的對著夜鶯說著:

“要想看的遠可以爬樹啊,或者是爬到山頂上去,不過看的再遠除了山還是山。夜夜,阿爸叫我來喊你回去吃飯,今天中午有好吃的。”

大山口中的好吃的,就是一個野麅子,是大山阿爸用陷阱抓住的,他們一家住在山裏,鮮少出去,夜鶯前兩天走進山裏迷了路,遇見了正打獵的大山爸爸,她也覺得奇怪,現在還有人肯在山裏這麼吃苦過日子的。

大山的爸爸叫孟河遠,一個十足山裏男人,質樸而豪爽,他從小在山裏長大,沒有出去過,而他的妻子也是從幾座山的山裏娶來的,一個勤勞的女人,他們都過著半閉塞的生活,偶爾出去也隻是山下的幾個村鎮買點東西,或者是交換山野味。

夜鶯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他們家裏停留了幾天,按照她的路程,她應該按照紙上的地址去找冰原的,可是看著那三口之家,她突然就失去了去找冰原的動力。

大山還在那裏嘀嘀咕咕的問著夜鶯山外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人也可以飛起來,人在這一邊喊一聲,幾座山之外的人都可以聽見。

夜鶯細心的給大山解釋著,那是飛機,不是人飛,而是一個機器帶著很多人飛,至於人在這一邊喊幾座山外的人可以聽見的,那是電話,不止幾座山,很遠的距離都可以。

大山深褐色的眼睛裏多了一些向往,他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但是阿爸沒有那麼多的錢給他上學,大山到現在還在山裏每天亂跑,他認識的幾個小夥伴有的都背著書包上學去了。

想起上學的事情,大山一下就沉默了,他跟著夜鶯沒精打采的走著,連夜鶯看見蘑菇讓他幫忙采一些,他都興致闌珊的。

夜鶯看著大山的小手拿著一塊石頭敲著一個蘑菇,她心頭一動,走到大山身邊,低頭問他:“大山,怎麼了?”

大山搖頭,隻悶著頭,最後站起身來去摘著蘑菇,也不說話。

回去後,夜鶯在不經意間聽見大山的爸爸告訴大山家裏暫時拿不出學費來,讓他晚一年上學,大山哭了,不過沒出聲,一個人跑到屋子後麵去抹眼淚。

孟河遠伸手撓了撓腦袋,歎息了一聲,最後一屁股坐在石板上,悶頭不出聲,山裏的野味越來越不好打了,他也在想到了大山這一代人手裏,還能有多少野味?

夜鶯沒有說話,那天下午她帶著大山一起爬最高的一座山,她告訴大山,外麵的世界很精彩,但是屬於強者的,要想成為強者,是要付出代價來的。

“夜夜,我什麼代價都可以付出,我要成為象你一樣的強大。”大山堅定的視線看著遠處,他的身體不過剛到夜鶯的腰,粗壯的象一棵小鬆樹苗。

夜鶯笑了,她看著大山,突然身影就躍了起來,從一塊石頭上落到兩米之外另一塊石頭上,她回頭看著大山,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微笑。

“來吧,大山,讓我看看你的耐力。”

“夜夜,我不會輸給你的。”大山興奮的也躍了起來,就想夜鶯那樣,屈膝,弓腰,然後躍起,爆發力在一瞬間讓他的身體騰空間而起,然後落在了兩快石頭之間,摔了個狗啃泥。

夜鶯沒有等大山,而是拔身而起,繼續的跳躍而去,她的速度不緊不慢,大山每次都在要追上的時候又被夜鶯落下去。大山也不氣餒,就這樣的跟著夜鶯,翻越著一座一座山頭,直到日落時分才回到那個在山腰的房屋裏。

孟河遠看著大山氣喘籲籲的樣子,以為他又到哪裏皮去了,怒其不爭,大山委屈的回頭看了一眼夜鶯,夜鶯也不為他辯駁,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外麵。

大山在晚飯後,身體的酸疼終於恢複了點,他爬到在屋外坐著的夜鶯身邊低聲的問著:

“夜夜,你是不是要走了?”

“為什麼這麼問?”

“感覺,夜夜,你別走,以後等我長大了,我娶你好不好?”大山說的認真無比,一雙比月亮還明亮的眼睛看著夜鶯,似乎很是著急讓夜鶯答應。

夜鶯搖頭,忍不住笑了,她後來察覺大山是認真的,她不禁愕然:“大山,你還小,等你以後長大了,會遇見更多美麗的女孩子,到時候你會遇見自己喜歡的。”

“我不要她們,夜夜,你不要離開好嗎?你走了,這山裏就我一個人了。”大山低頭,飲泣著,他很少哭,因為阿爸說過,男人流血不流淚的,那淚是女人的東西,可是大山不想剛剛有的玩伴又走了。

夜鶯撫摸著大山的頭,久久的才開口:

“我們還會見麵的,大山,好好加油。”

大山看著夜鶯,不明白她的話,她是真的要走了,再見麵,大山看著遠處在月光裏黑壓壓的連綿山峰,分外的向往著外麵的生活,是不是外麵的人都和夜鶯一樣的厲害。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夜鶯就走了,她喜歡這個質樸的三口之家,她也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留在這裏這麼久了,這裏讓她恍惚回到童年的時光,那個時候X—R元素還沒有被發現,沐冷英還在隱忍著,白清婉還是沉浸在幸福裏的小女人,而夜鶯還是個懵懂的孩子,她以為她是幸福的,隻是這幸福是建立在暗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