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轎簾散發出一股好聞的香氣,仿佛一雙柔美的小手撫上她的麵頰,輕輕的揉按她的太陽穴。
直到花豔骨昏昏欲睡的時候。
方才現出指尖藏著的黃蜂尾後針。
花豔骨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雙手雙腳仿佛被巨石所壓,動彈不得,非但如此,最可怕的是經脈中內力逆流,亂成一片,讓她每呼吸一下,都覺得肺腑中火燒一般疼。
轎子停了下來。
一個男人掀開轎簾。
花豔骨看著他,半晌,終於認出了這張臉。
“居然是你。”她皺起眉頭。
“嘿,就是老子。”男人咧嘴一笑,赫然是當日七夕夜市上,用下作手段拐走她與胭脂的那名人販頭子,他伸手捏住花豔骨的下巴,陰測測的笑道,“陰溝裏翻船,居然栽在你這小娘皮身上。你哥哥斷我生意,殺我兄弟,我便辱了他妹妹,哈哈哈!”
所謂術業有專攻,這人販頭子走南闖北,專營拐賣婦女的生意,手裏一包腰軟易推散,不知坑了多少深閨怨婦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江湖女俠,此次又添兩筆豐功偉績。
一個是畫皮師,一個是京城花魁,就這樣被他一手一個,提進了眼前酒樓。
耳畔是觥籌往來,管弦絲竹。鼻翼是美酒芬芳,香汗淋漓。眼前是男男女女,用身體唱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
此地為黑樓——江湖上坑蒙拐騙,燒殺搶掠之輩雲集之地,樓主為黑老大,黑道上一等一的殘忍角色。花豔骨與胭脂一進大門,他便抬起光頭來,一雙陰鷙的眼睛將她們兩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後笑出一口黃牙,對身旁男子道:“兄弟,都是絕色,你隨便挑一個,就當做哥
哥給你的見麵禮。”
花豔骨望向那人,登時火冒三丈。
燈影婆娑爬上他的麵具,鬢影香風吹動他領口那圈黑色獸毛。
笑倚一片紙醉金迷,背靠一枕盛世浮華,雲邪遙遙朝她舉杯,勾起一抹邪肆的微笑。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然後懶洋洋的站起,走到花豔骨麵前,將她打橫抱起。
起哄聲頓時此起彼伏,花豔骨酸軟無力的倚在他懷中,冷冷問道:“你想幹什麼?”
雲邪一步一步走上樓梯,聞言微微一笑,俯身咬著她的耳朵道:“讓你看場好戲。”
目送他二人離去,黑老大方才收回目光。
他拍拍手。
一群妙齡女子便被趕到舞池中央,往上看,環肥燕瘦,姿態各異,往下看,白練輕輕裹,金蓮步步移,竟都裹著一雙小腳。
“女人之妙,妙在小腳。”黑老大抓起懷中女子的小腳,放在掌心玩弄,“見識過小腳女人的好,回頭再去看那些大腳女人,就覺得粗俗難看,和男人沒甚區別……你們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勸酒,記住,隻許用腳!讓在座的諸位爺都知道小腳的好處!”
眾女立刻乖巧的朝他福□去,待其散去,便隻剩胭脂站在舞池中間。
一名楚腰纖細的女子坐在案上,抬起三寸金蓮,夾住桌上那隻青銅酒盞,搖搖晃晃的給案後的刀疤男送去,金蓮輕輕搖曳,弱不禁風宛若水中蓮,美酒微微傾灑,宛若蓮瓣上落下的細細水珠。
刀疤男子卻不領情,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對方,可就是不肯接對方足尖的酒杯。
本是色如春曉的女子,漸漸蒼白了臉色,她艱難的舉著酒杯,灑出來的酒水越來越多,她用乞求的目光看著刀疤男,輕啟朱唇,貝齒中飄出吳儂軟語。
“求您了……”她說,“請喝一口吧……就一口……”
刀疤男笑了,他將手伸到她足邊,作勢欲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