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孩子被人做了什麼,居然也知道開口喊救命,平日裏他可都是寧死不屈的。
“來的正好。”苗服漢子麵無表情地看向鳳血歌,聲如戰鼓,雄渾有力,一手指著寒光道,“你殺我兩個徒弟,把這個賠給我吧,我折你一個半。”
“……”鳳血歌苦笑,“原來徒弟也能拿來折現,還能拆成一個半個。”
“當然。”苗服漢子理所應當地說道,“蠱師道統,必須由最好的徒弟傳承。我之前收的那兩名弟子,一個性格討我喜歡,可惜沒有才能,一個有才能,可是性子讓我作嘔,在我心裏,她們兩個都不配做我的徒弟,隻是礙於麵子不得不手下罷了。”
說到這裏,苗服漢子用欣賞的眼神看了寒光一眼,道:“這孩子無論是性子還是才能都符合我心中的標準,你若將他讓給我,條件隨你開。”
“蠱王大人說笑了。”鳳血歌想都沒想便搖頭道,“這孩子頭大無腦,胸無大誌,行為舉止與八歲孩童無異,帶出去見人都嫌丟臉,怎好意思將之送人呢?”
“無妨。”苗服漢子——蠱王淡然地說,“你教不好,就換我來教,待我將他帶回南詔,便對他下一道失心蠱,讓他忘卻前塵,專心致誌地隨我學藝。”
“你這老毒物好生陰損!”聞言,寒光忍不住破口大罵,“本大爺死也不從!”
蠱王卻不理他,在他眼裏,寒光仍然是個孩子,能左右結局的不是他,而是眼前的白衣男子。
“看來我這劣徒不怎麼願意。”鳳血歌不動聲色道,“即便願意,他也隻能折現一個半,另外半個,蠱王大人打算怎麼算?”
“我那兩個徒弟死在你手裏……”蠱王話未說完,已被鳳血歌輕巧打斷。
“慢。”鳳血歌道,“我與閣下的兩位愛徒,僅有一麵之緣,況且以我的身份地位,不但沒有理由殺她們,即便是殺了,也不會鬧騰得如此聲勢浩大,以至於數日之間,便傳到你耳中。”
此前楚王賓天,鳳血歌事覺蹊蹺,便排出人手查探內幕,雖時間倉促,但還是尋出了許多蛛絲馬跡。臂如隨之殉葬的妃子中,竟有兩人是南詔公主,其中一個經宮人描述,顯然容貌大變,必定經高人施過畫皮之術,而另一個死得更為蹊蹺,她的死因並非大火,而是喉頭那一刀。
如此人證物證不少,可惜都難以拿出來說服蠱王,畢竟查證的人都是鳳血歌自己手下的人,而那兩名南詔公主又確確實實死在皇宮之中,死在鳳血歌自己的地盤裏,故無論如何,他都難辭其咎。
果然,蠱王慨然一笑。
“我曉得。”他說,“我知道有人陷害你,也知道這一切,多半還要歸咎為我那兩名徒弟咎由自取,所以我給你折了一個半,那半個算送的。”
蠱王此人無心風月,他人生最大的愛好就是精進蠱術,第二愛好就是督促徒弟精進蠱術,若非長老們拚死阻止,他甚至想過模仿中原,在南詔建立蠱師學院、蠱師私塾、蠱師國子監……十年之後,這些學院就像科舉進貢才子一樣,源源不斷地向他的蠱王殿進貢蠱師……灑家這輩子值了。
他這一門心思都在教徒弟上,可偏他僅有的兩名徒弟卻不領情,大徒弟晚晚沒有才能也就罷了,二徒弟春風有才能卻不知進取,隻知道一味地排除異己,恃寵而驕,甚至將他的情蠱偷出去玩。因為手頭隻有這一個弟子可教,蠱王隻好忍了,卻沒想到她會鬧出這麼大的事來,居然借著他的情蠱欺上瞞下,將她親姐姐逼走。
人心之怖,甚於蠱毒,蠱王雖然對晚晚沒有風月之情,但到底是數十年師徒,此事發生之後,他看見春風的臉便覺討厭,於是將她逐出蠱王殿,任她自取滅亡,更是暗地裏下定決心,日後再不收王室弟子,隻按才具性情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