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必不能洞房,心裏就委屈。眼淚就簌簌落下。
“哭什麼?莫不是你覺得嫁入王府受了委屈?”
寧棋慌忙擦淚,道:“能嫁過來我心裏是高興的,可是……這委屈也不是世子爺給的……”
“哦——”匡策點頭,“看來是寧家給了你委屈?”
匡策認真點頭,嘴角甚至帶著點笑意。寧棋便不覺有異,她忽然握著匡策放在一邊的手可憐兮兮地說:“你不知道,我之所以會癱在床上,就是因為寧書!她故意這樣做,好嫁給你,癡心做世子妃!”
匡策側首望著寧棋慘白而含淚的容顏,一字一頓地說:“寧家給了你委屈,於是到我這裏訴苦,想要我給你做主?”
寧棋將落不落的淚就凝在眼眶裏。
匡策將手拿開,而後站起來,居高臨下睥睨著寧棋,道:“早些歇著吧。”
我不同意
出了東跨院,匡策就想起了和王妃的話。匡策也有些無奈,他天生都對哭哭啼啼心裏裝著滿滿小算計的小女人很是反感。
想了想,匡策還是向西院去了。
不同於東跨院的燈火通明,整個西跨院居然已經熄了外間的燈,遠遠望著很暗。那守夜的小丫頭看見自己驚得合不攏嘴,匡策暗中覺得好笑。
寧書匆忙下了床,踏上鞋子,硬著頭皮迎上去。
聞著匡策身上飄著酒味兒,寧書就去給他沏茶,手貼在茶壺上才發現裏麵的茶水早就涼了。便吩咐首秋煮一壺新茶,再備點易消化的小食。
匡策自顧在一旁坐下瞧著寧書,寧書穿著一身料子很薄的大紅色中衣,彎腰沏茶的時候,烏黑的長發從纖細的背上滑下來,更顯得腰背瘦弱。
首秋很快端了一壺新茶來,寧書就親自倒了一杯茶。
“世子爺,喝口茶,暖暖胃。”寧書將茶放在匡策身前的八仙桌上,然後默默向後退了一步,又側了側身子。右手垂在身側,左手輕輕撫著右臂。她此時就恨這衣裳太薄,讓她徒添尷尬。寧書可沒有想到匡策會來,她下床的時候太過急忙,來不及披上外衣。而且她今天穿的外衣正是繁複的嫁衣,脫下來的時候幾個丫頭已經給收起來了。
午秋和關關端了幾道易消化的小食,然後偷偷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悄悄退了出去。
“吱呀”一聲門被關上了,寧書就更緊張了,胸口好像有什麼壓著讓她不敢喘氣似的。
匡策朝著寧書擺了下手,寧書便在他對麵側著身子坐下。
“晚上吃過東西了嗎?”匡策隨意詢問著就夾了一塊素嫩的皮子糕,入口極香,卻並不如平常皮子糕那般甜膩。
“嗯。”寧書低聲應著,“早就吃過了。”
匡策本就是隨口一問,又舀了勺碎藕細末羹,味道也是清香異常。匡策喝了很多酒,倒的確是沒有吃過什麼東西。本來沒覺得餓,此時一旦開了口便覺得胃中空空的。
“要不要再讓下人拿些來?”瞧著匡策吃得津津有味兒,寧書便問。
“成。”匡策將一塊椰末糕塞進嘴裏,吐字不清地說:“醬鵝肝、白肚兒、鹵什錦……”
寧書走到門口想要吩咐首秋去準備,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皺著眉看著匡策說:“這麼晚了,吃這些會不會對胃不好?”
瞧著寧書皺著眉,五官擰在一起的認真模樣,匡策覺得有趣,便說了句“罷了”,然後繼續吃著桌上的幾道清淡小點。
匡策吃得自在隨意,寧書可一直緊繃著。
他怎麼就過來了呢?寧棋惹他生氣了?怎麼才能把他勸走呢?
匡策終於放下筷子,再次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寧書。
寧書垂著眉看著自己的鞋尖,假裝不知道匡策在盯著自己,隻等著他開口說話,打破屋子裏怪異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