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緒甯想著晚上還要出去吃飯,點心可以少吃點填填胃,於是給嚴煦致煮了一碗大排鹵蛋麵,又放了幾根青菜,將麵端進餐廳,透過玻璃移門望向大廳。
嚴煦致依舊靠著沙發閉目養神,連姿勢都沒換。
葉緒甯輕手輕腳地拉開移門走進大廳,嚴煦致還是沒醒,該不會睡著了吧?趕緊叫醒嚴煦致,讓他吃完麵回房間去睡。
葉緒甯坐在一邊陪著,托腮看著安靜吃麵的嚴煦致:“你又趕進度了?現在離過年還有小半個月,可以晚兩天再過來,幹嘛那麼趕時間?幾天沒睡了?”
嚴煦致夾下一塊大排塞進葉緒甯嘴裏,見葉緒甯乖乖吃了下去,滿意地勾了勾唇,他早就知道阻止不了葉緒甯和邢升嶼在一起,一開始就察覺到了葉緒甯對邢升嶼的好感和依賴。
那時或許連葉緒甯自己都沒發現,嚴煦致心底有氣,曾經為失去葉緒甯幾度崩潰,得知葉緒甯重生後,那種失而複得的激動令他欣喜若狂,原本以為可以將葉緒甯重新納入自己的羽翼,嗬護陪伴著。
哪知道半路殺出個死對頭,將葉緒甯的心都拐走了。
嚴煦致不會真阻止他們在一起,就事論事而言,邢升嶼的為人,他非常信得過,抬眼望著一臉關切的葉緒甯,心髒部位被一股暖流溢滿,解釋道:“爸媽去美國處理公事了。”
“那到時候直接過來,不回法國了?”葉緒甯見嚴煦致點頭,沉默半晌道,“他們現在怎麼想?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但是不提不代表就此消失,我不想留下遺憾,才希望得到他們的認可。”
葉緒甯不想欺騙自己,前世父母的所作所為令他不敢奢求太多,原本以為重來一世,他們已經正視到了對他的疏忽,他也看到了他們的悔恨和難過,可是對於他和邢升嶼這件事的態度,再次令他感到失望。
“說穿了,在外人眼裏,現在活著的是葉緒甯,和邢升嶼在一起的是葉緒甯,不是嚴煦寧,他們反對與否,都沒什麼意義。”葉緒甯不想把話說得太絕,詢問他們也是出於尊重。
“如果是擔心我無法承受外界的眼光,或者擔心我和邢升嶼的感情不能長久,我能理解作為父母關心子女的心情,但若是覺得我丟了嚴家的臉,那大可不必計較,我是葉緒甯,和嚴家沒有關係。”
嚴煦致著握著筷子的手一頓,麵色稍顯複雜,低聲道:“小緒,不要胡思亂想。”
葉緒甯輕笑:“或許兩者皆有吧,就算從前感情淡薄,作為子女,多少了解長輩的性格,哥,我很失望,既然如此,我隻希望見麵時別提這件事,我不想爸媽替我揪心。”
聞言,嚴煦致握著筷子的手收緊,許久才平複心情,輕輕放下筷子,將身邊的葉緒甯攬在懷裏,他說不出反駁的話,即使不苟同父母的所作所為,可他有什麼資格埋怨他們,上輩子的悲劇,他同樣有責任。
“他們會想明白。”嚴煦致隻能如此安慰,抱著葉緒甯的手臂緊了緊,“我保證,這個新年你會過得心滿意足,小緒,他們也許不是一對合格的父母,可他們懂得後悔和彌補。”
葉緒甯沉默著。
等嚴煦致吃完了麵,葉緒甯帶他回房間休息,而他回到廚房打掃衛生,此時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那邊的父母會定期給他打電話,卻從未在他麵前提起過邢升嶼的事,每次都是詢問他的生活瑣碎事。
他們不提,葉緒甯自然不會主動提及,免得把關係又弄僵了,不過現在他不這麼想,早該明白逃避解決不了事情的道理,是該找個時間主動跟他們聯係一次,把該說的話都說了,該表達的態度表達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