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成了半個神父的感覺。
有時候麵對著耶穌像的時候,Dylan的眼中會蒙上一絲黯然。對不起,主,我有罪。放不下要放下的人,算不算是貪欲?他本以為世界之大,時間自會蕩滌一切,可是時隔這麼久,他依舊忘不了他。
上次安娜提到陸勵成的時候,他不可否認的,心在微微顫唞。陸勵成竟然能找到安娜!可是,他不能相信安娜的話,也不敢相信安娜的話。沒有希望,也就不會有失望,不是嗎?雖然相信……比較幸福。可是幸福二字,一直離他那麼遠。
“爸爸!”衣角被拉扯的力道和軟糯的嬰兒嗓音讓Dylan回過神,看著身邊剛會說話的奶娃娃溫柔的笑了,把孩子抱在懷裏,“小Peter無聊了麼?嗯?”這孩子是附近一個單身媽媽的,那女子比Dylan小兩歲,是華裔,白天上班就把兒子放在教堂托神父照顧。
一來二去的,就和Dylan熟絡了起來,加上又都是中國人,女子也不想讓兒子忘了母語,就讓Dylan有空幫忙看著孩子的時候順便教他說說中文。可是小孩子剛會說爸爸媽媽,看見他就叫爸爸,糾正不過來,Dylan也就隨他去了。
反正Dylan是真的很喜歡小孩子,後來也經常回育幼院,對小孩子實在太有一套,Peter很喜歡他,一到教堂就黏在Dylan身邊,Dylan好脾氣的寵著,反正他這輩子也沒什麼有孩子的希望了,占占這小子的便宜還是可以的。
陸勵成這次倒是很奇怪,Dylan竟然在法國待了三個多月還沒走,那人不會是想在這待著不走了吧?此時陸勵成胳膊上的石膏已經拆了,隻是繃帶依舊打著,還要按時換藥,不過繃帶在襯衫裏麵,隻從袖口出露出一圈隱約的白邊,倒也無傷大雅。
不過Dylan待著不走對他來說絕對是件好事,他就有更多的時間去撈人了。這一年多下來陸勵成經常往教堂跑,自己都快從一個無信仰主義者變成半個天主教徒了。他還是習慣於從教堂開始找起。
一個陽光和煦的午後,陸勵成悠閑的走到了一間頗具哥特風的教堂外麵。金色的陽光打在教堂的彩色玻璃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走近了,似乎還能聽到獨屬於小孩子的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笑聲。陸勵成笑了笑,走進了教堂的大門。
然而看到中殿正中的那個人時,陸勵成像是被一道霹靂擊中,瞬間僵住,動彈不得。被那種突如其來不可置信的狂喜攫住了呼吸,他生怕這又是一個夢,又是上蒼跟他開的另一個玩笑——就像上次一樣,眼睜睜的看著那人消失在最後的視線裏……
陸勵成動作很輕又悄無聲息,離中殿又還有一段距離,Dylan正陪Peter玩得開心,自然沒注意到門口的情況。Dylan蹲著身子,拉著小男孩蹣跚著練習走路,銀鈴一般的清脆稚嫩的笑聲陣陣傳出,陸勵成想,剛才在外麵聽到的笑聲,應該就是這個孩子了吧。
陸勵成連呼吸都很輕,半天都沒邁出半步,他好不容易確定眼前笑得溫柔寵溺的男子不是幻覺,那種失而複得的情緒反而讓他猶豫不前,他沒覺得這個孩子怎麼樣,教堂嘛,時常有小孩在這裏也不奇怪,況且Dylan那麼喜歡小孩子,可是突然……
Peter笑夠了,開口清清脆脆的叫了一聲,“爸爸!”然後挪動著短短的腿踉踉蹌蹌的撲到了Dylan懷裏,Dylan無奈的搖了搖頭把孩子抱起來,神色是十二分的疼愛。陸勵成腦中嗡的一聲,剛才那孩子叫Dylan什麼?爸爸?!
陸勵成半晌才回過神來,再看向Dylan的眼神有些僵硬,不過他還是不怎麼信這孩子會是他的。Dylan一直低聲哄著Peter,突然Peter卻在Dylan懷裏有些不安分的扭動起來,朝另一個方向伸出兩條藕般的小胳膊,“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