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激動得起身,結果頭暈得來一下子無力地又倒了下去。他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蕭陵,道:“皇宮?!怎麼那麼快?我……我怎麼來的?顏鏡呢?白穹呢?”

“顏鏡已經走了。”

林臻更加吃驚了:“他不是來參加你的加冠禮嗎,怎麼那麼快就走了?”

蕭陵頓了頓,道:“師兄,你睡了整整三天。”

“……”林臻驚呆了。

“而我的冠禮昨天就過了,所以他已經回去了。”

“……”

林臻這才注意到蕭陵的裝束如以往不同,頭戴金冠,身穿深藍色官袍,不似在東京時的隨性,衣襟領口都分外整齊,層層相疊。

他竟然睡過了那麼重要的冠禮?那他千裏迢迢跑到龍都來是為了什麼?

震驚了好一會兒,林臻才開口道:“我怎麼睡那麼久……”

他並不是嗜睡的人,但是最近竟然出現了兩次一睡睡過一天的情況,第一次因為睡得太久而錯過了給炎譯送行,第二次因為睡得太久竟然錯過了蕭陵滿二十歲的成人禮!這讓身為師兄的他,情何以堪?

蕭陵安慰道:“師兄從沒來過北方,身體不適也是情理之中。冠禮也沒有不尋常的,師兄還是安心休息吧。”

林臻萬分遺憾道:“再不尋常對我來言也非同一般啊!蕭陵,那可是你的成人禮!一生隻有一次!而我這個唯一的師門的代表竟然都沒親眼見證!”

蕭陵心想如果省去最後一句話就好了,他挑眉道:“師兄真的那麼想見證我成人?”

“這不廢話嗎,不然我跑到龍都來幹什麼?”

蕭陵笑眯眯道:“師兄辛苦了。”

林臻還是鬱悶得不得了,隻有道:“那你跟我講講冠禮的事情吧,這可是我朝為數不多的皇上和國相親自給臣子加冠啊!我……我好奇了好久呢……”

蕭陵見林臻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心想坦率的師兄真是可愛得不得了,於是笑意更濃了:“就是在廟堂先是皇上說了話,然後國相說了話,然後加了冠,取了字啊。”

林臻心想你還真是簡潔明了,心裏更鬱悶了,問蕭陵的話肯定聽不到什麼細節的東西,頭更暈了。

蕭陵站起來,走到床頭後麵,彎下腰來,伸出手指搭在林臻的太陽穴上,冰涼冰涼的,竟開始慢慢地為林臻按摩。蕭陵的手骨節分明,指尖力度把握得恰到好處,按得林臻舒服了許多。

林臻閉著眼,問:“國相給你的字是什麼?”

“聞息。”蕭陵淡淡回答,指尖泛著光,悄悄地在給林臻輸入靈力,“聞天下萬物之聲息。”

林臻讚道:“說明國相對你期望很高啊!認為你一定能是天下之棟梁!”

蕭陵笑了,“那師兄對我的期望呢?”

林臻一愣,說實在的,他還真沒對蕭陵期望過什麼。蕭陵太過優秀,才能卓越,在他之上,那麼多年,蕭陵一直做得比他好千倍萬倍,他哪會有什麼期望?

於是他隻有隨口糊弄道:“當然也希望你兼濟天下,青史留名嘍……”

蕭陵卻道:“陵不要青史留名,隻要能在師兄心裏留名,便好。”

林臻一驚,猛地睜開了眼,卻正對上彎下`身子為他按摩頭部的蕭陵的眼睛,那一雙桃花眼此時正定定地看著他。林臻與蕭陵對視了一會兒,別過頭去的時候臉已經有些紅了,嗬斥道:“一天到晚胡說些什麼!”

那話說得太曖昧,讓林臻不由地多想,但他又不敢直問,隻覺得是自己想得太荒謬了。

蕭陵卻絲毫沒有難為情,反是笑道:“想師兄。”

明明是那麼輕浮的答案,卻被他說得有一往情深的味道。林臻的心怦怦直跳,不敢去看蕭陵,心想這要不是他在做夢,那就是蕭陵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