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說:“起來!”他看出眼前這女子手下留情了的,否則以他同伴的功力還會有命?他也是因此才沒對女子動手。
草叢裏爬出來的那人,拍了□上的塵土,低聲嘟囔:“難怪人人都說少穀主是冷血的。”他可是被人打了唉!雖然沒受什麼傷,但也是受害人啊!他怎麼能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的?
邵千落不想和他們主仆二人繼續囉嗦,一副心思都在自己的秘籍上,見兩人沒話說了,又伸出手道:“把包袱還給我,我給你看秘籍。”
男子似乎不想再和她糾纏下去,將包袱給她,冷淡地說道:“你走吧!”
邵千落接過包袱,好似沒聽見男子的話,伸手在包袱裏摸索著那本秘籍。男子已經和自己的同伴轉身,準備離開這裏,如果不是之前看著她還沒醒,擔心她一個女子在外遇到不測,他早就該啟程了,已經耽誤了不少時辰了。
邵千落終於找到自己的秘籍,急忙追上兩人,在男子身邊翻開書,也不管人家想不想聽,自顧自地說:“你看,就是這門功夫了。我想和你一起練!”
男子本不想搭理她,奈何她已經將書翻開,還很“貼心”地放到了他眼前,不想看也看上了那麼一眼。
“噗——”
邵千落隻見身旁的男子忽然捂住胸口,嘴裏一股紅霧噴了起碼三尺,他的同伴立馬手忙腳亂地一把扶住他,“少穀主……”
男子嘴裏剛噴出一口血,嘴邊還掛著一條條沒來得及清理掉的血漬,輪廓分明的唇也已暈染了一層殷紅,他伸手指著邵千落手裏的書,象死不瞑目似的盯著她,“什麼東西?”
邵千落很茫然,很無辜的樣子,“絕世武功秘籍啊!”
男子無言以對,轉頭吩咐身邊的同伴:“紅璽,扶我去樹下。”
他的同伴已經淚流滿麵,對男子點點頭,將他扶到一旁,男子背靠著一棵大樹,開始運起功來。邵千落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難道這男子功力太淺,不能修煉這門功夫?她有些關切地走過去,這事兒多少是自己引起的,如果他不行,她倒是可以替他療下傷。
紅璽見到邵千落朝他們走過去,一下站起身,張開手臂,擋在少穀主的前麵,衝她嚷道:“站……站住!妖女,還想來害我們少穀主嗎?”
他身後的男子,一邊運走著內息,一邊艱難地道:“算了。”
紅璽哦了一聲,還是很戒備地看著邵千落,邵千落也從他眼裏看到了敵意,她莫名看著那男子,問:“他這是怎麼了?”好似受了內傷,和某人半年前的樣子很相似。
紅璽擦了把眼淚,嚷道:“你這妖女有沒良心的?昨晚搶了我給少穀主烤的魚,連聲謝謝都沒有就走了。少穀主之前為武林除害,遭人暗算,本就受了點兒內傷,我們好心跟過去看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你卻躲在樹上偷襲我們,還……還……今早你踢飛我,恩將仇報就算了,少穀主練的武功要禁欲,你居然拿這東西給他看……你……你……”
邵千落很純潔地睜著她那雙淺褐色的眼睛,眨了兩下,“什麼是禁欲?”
紅璽:“……”
男子險些又吐出一口血來,狠狠地咽了下去,低沉著聲音說:“閉嘴。”
男子調息了大半個時辰才勉強順過氣,睜開眼卻見到邵千落在不遠處的樹下耷拉著頭,仿佛很內疚的樣子。他從遇到這女子後,就開始觀察她的一言一行,此刻已經知道眼前這女子恐怕是受人蒙蔽,見她現在已經有了悔意,還不算無可救藥。
他從樹邊爬起身子,緩步走到她跟前,俯視著她的頭頂,自我介紹道:“我叫謝一塵。”
好一陣沒聽到邵千落應他,他有些奇怪,蹲下丨身子,偏頭看了看她……
邵千落正眯著眼打瞌睡,櫻桃一般潤澤的小嘴微啟,一滴晶瑩剔透的“水滴”從小嘴中央溢出,掛在唇邊,似乎隨時都會滴落。
謝一塵皺了皺眉,看來又不用趕路了。他站起身對一旁的紅璽說道:“去捉魚。”
紅璽睜大眼,驚異地看著少穀主,“我們還不趁現在走?”那妖女要是醒了,指不定又會貽害他家少穀主的,不趁現在她睡得昏昏沉沉、不省人事腳底抹油,更待何時?
謝一塵微微搖頭,淡然說道:“有違俠義。”
紅璽瞥了瞥邵千落的方向,癟癟嘴。他怎麼都看不出這妖女哪裏需要他們發揚正派武林最高的精神宗旨了。她不害人已經要燒香拜佛了,少穀主居然對她動了惻隱之心?可少穀主讓他做的事,他不能不做啊!怎麼說他都是正派武林受人景仰的點星穀少穀主,跟著他就覺得自己全身在放光,不然也不會死皮賴臉地哀求了半日才爭得穀主同意跟少穀主出門。他可是保證過什麼都聽少穀主的!
紅璽隻好不情不願地到旁邊的湖裏去摸魚,得找條肥肥嫩嫩的給少穀主填飽肚子,補補身子。
謝一塵趁著這會兒,又走到剛才的樹下開始運功調息。他練的這門功夫是點星穀世代相傳的“點星藏月功”,是一門很玄妙的內功心法,修道者必須禁欲,不到最後一層是不可以接近女色的。因此他的爹到了近四十歲才娶妻,他有兩個叔叔至今未娶,他從小就比父輩有天分,現在已經練到了第八層,僅剩一層便可以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