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重複了有七天有餘了,再好脾氣的聖人都能被惹急了,更何況是脾氣向來不好的畫臻呢?自從那日,孟懷德在刺史府失控對畫臻做了那事之後,孟懷德就不見蹤影,無論畫臻怎麼想見到他,孟懷德都置之不理。
畫臻黑著一張俊臉跨出孟府的大門,心中極其地不痛快,那日他本想和孟懷德做到底,他卻是硬生生地停住了,不但躲他和躲瘟疫似的,還閉門不見客這麼多日,畫臻的忍耐早就到了底線。
畫臻停住腳步,回過頭看了一眼孟府,又轉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府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哼,不想見到我?怕見到我?我偏偏就要讓你主動送上門來。
是夜,無風無月,靜謐的夜晚隻有一絲蟲鳴的響絡繹不絕,漸漸地,一絲光亮從畫府透了出來,隨即不久,傳來了幾個小廝的喊叫聲,帶著一絲絲的焦急。
“不好啦,失火啦,來人啊,快來救火啊。”話音剛落,便見火光慢慢大了起來,不久後便火光衝天,十幾個畫府的小廝,個個提著水桶像大火潑去,然而火舌蔓延地實在太快,這麼點水根本撲不滅大火,幾個人忙碌間,便見到不知何時因聽到喊聲而從府中急忙跑出的孟懷德,他身邊還跟著孟府的下人們一起來幫忙熄火。
孟懷德身披一件外裳,滿臉惶急之色,四處張望了一圈,卻並沒有見到他想見的那個人,心中更是火急火燎,此刻的他什麼也顧不得了,眼中映出的衝天火光,讓他隻想到,畫臻……可能還在裏麵。
“阿臻,阿臻……你在哪,阿臻……”孟懷德大聲地吼著喊著,直到將嗓子都喊得發疼了,卻還是不見畫臻的身影,孟懷德便扯下外裳放進一個小廝的水桶裏浸了水,又將那桶水一把從自己頭上潑下,便拿著濕透的衣裳準備衝進大火中的畫府,卻被朱翠從背後拉住。
“二少爺,你做什麼呢?你冷靜點,這麼大的火,你貿然衝進去,根本就是送死啊。”朱翠焦急地大聲說著,想要試圖喊醒孟懷德,手下也收緊了力道,生怕孟懷德一下就甩開她的手去做傻事。
這些天來,她也是知道畫臻其人的,更是知道畫臻與孟懷德的感情好,於是,便更不能讓孟懷德進去救人,如若讓他見到畫臻的……那更不知道失去理智的孟懷德會作出什麼來。
“二少爺……”朱翠還打算再說些什麼,卻被孟懷德一下子打斷。
“他還在裏麵,我不能讓他死在裏頭。”孟懷德不待朱翠說些什麼,便將她的手甩開了去,一把便打算衝進火中,卻被一股大力拖了回去。
“朱翠,我說我要去救他,我……”孟懷德憤怒地吼道,回過身才發現站在他身後的是畫臻,他神色複雜,眼中閃爍著不定的光芒,孟懷德卻無暇去猜測畫臻的神情。
孟懷德看到畫臻的那一霎,仿佛全身的氣力都被人抽幹了一般,輕柔地抱住了畫臻,“我還以為……你,你沒事就好。”
畫臻沉默著被孟懷德抱在懷中,好半晌才將手慢慢環住孟懷德精瘦的腰身,他記得在刺史府中他的身體是那麼的火熱滾燙,平日裏他的身體也是溫暖的,可是如今孟懷德的身上卻十分冰涼,如同他奮不顧身躍下水中救他的那時。
他隻是想小小的報複下孟懷德對他避而不見的,他隻是想借著房子被燒掉的借口光明正大地住進孟懷德府上的,卻沒想到,孟懷德這麼這麼這麼的……擔心他,莫名的感情漸漸在他心底滋生,這種感覺是他從未體會過的,一千年來,從未……體會過的。
“我沒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屋子會突然著起火來,我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早已經跑出來了,別……別擔心了。”畫臻笨拙地說著,安撫著孟懷德不穩的情緒,他覺得他似乎做的太過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