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雙眼中,實在有些可怖。
然而朱翠卻仿佛一點也不怕,老神在在地端起一碗熱氣氤氳的粥,用勺子攪了攪,又吹了吹,這才遞到孟懷仁嘴邊,用哄著孩子般的語氣低聲道:“大少爺,喝點粥吧。”
“我說我要酒。”孟懷仁對那勺粥,視若無睹,固執地瞪著朱翠,仿佛她是他的仇人一般,惡狠狠的一字一頓道。
“酗酒傷身,大少爺喝完粥,我便去買酒給你,買香甜的青梅酒好嗎?從前,您也是極為喜歡喝那青梅酒的。”朱翠帶著淡淡笑意,溫聲細語地勸著。
孟懷仁卻不那麼好哄,一下便發起了脾氣來,用力甩開朱翠纖細的手臂:“酒,我的酒呢?我說要酒,你沒聽見嗎?”
朱翠驚呼一聲,大碗的熱粥全灑在她的手臂上,不過一會,白皙的手上便浮起了一大片紅色,輕薄的衣物粘在手臂上更是難受疼痛,朱翠卻也不惱,也不喊疼,放下碗,拿起另一碗湯,重複著之前的動作,將湯送到孟懷仁嘴邊。
孟懷仁口中還是大吼著要酒,手下微微一動,正想再將湯碗弄灑,朱翠卻輕聲柔和的說道:“大少爺,您可以弄灑這裏所有的飯菜,然後,我可以再去膳房端一份來,但是如果您不吃的話,我是不會幫您買酒的,二少爺和老爺夫人也吩咐了府中的下人們不許給您送酒,如果您想喝酒的話,就喝了這碗雞湯,吃掉這些飯菜。”
孟懷仁手下動作一頓,瞳孔無焦距地看著朱翠,似乎在衡量她的話,到底自己該如何做才好,目光瞥過朱翠手背上的一大片紅色,瞳孔稍微收縮了下,卻又快速回複平常,僵硬了一會之後,才緩緩張開嘴巴喝下了朱翠喂給他的熱湯。
朱翠見孟懷仁終於願意吃些東西,心下一鬆,麵上卻不動聲色,冷靜地服侍孟懷仁將桌上的飯菜吃完,這才心滿意足地端了殘羹剩肴出了門去。雖然朱翠麵上不顯,可端起食盤的手卻是一直在微微發抖著的,可見那燙傷不輕,孟懷仁不是不曾注意到,隻是他不知該說什麼好,便索性坐在地上,靠在床沿閉目養神,等朱翠給他送酒來。
朱翠端了食盤徑直去了膳房,此時正是下午,膳房的人去先去歇息了,一個人也沒有,朱翠將食盤放下後,這才覺得手臂和手背上的燙傷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但惦記著孟懷仁不拿到酒,怕是又要發瘋,便先不去理會自己的傷勢準備去買酒,卻在出膳房時撞上了孟懷德。
“二少爺。”朱翠低著頭輕輕地喊了一聲,掩飾性地將燙傷的手臂向身後藏去,卻早已被眼尖的孟懷德,一把抓住朱翠的手。
“這傷是怎麼回事?大哥又亂發脾氣在你身上了是不是?”孟懷德氣憤地問著,一邊拉過朱翠坐在膳房裏的木桌邊,隨後去櫃子裏翻找著一些燙傷的膏藥,膳房的下人們時常容易被燙傷燒傷,所以在櫃子裏備了不少藥,孟懷德為人隨和,向來與下人們親近,自然也是知道的。
“沒有,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朱翠支支吾吾地說著,想要維護孟懷仁,卻被孟懷德一下子駁回。
“別騙我了,難道你會傻到自己不小心燙出一條手臂的傷來?喏,先拿這藥膏抹好你的傷,然後去休息吧,大哥那我會去看著他的。”孟懷德顧及男女之防,不能直接為朱翠上藥,便隻好將藥膏遞給她,在桌邊坐下,看著她上藥。
朱翠為難地接過藥膏,在孟懷德炯炯的目光下,隻好塗抹起傷口來,小聲道:“我還要為大少爺去買酒呢,不然他又要……”
“發瘋了是吧?自從大嫂離開後,大哥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真不知道為何你還對他那麼死心塌地的。”孟懷德無奈地歎息道,從前,他的確是對感情之事不甚敏[gǎn],可自從愛上畫臻後,便仿佛突然開竅了一般,再加上這些日子來,朱翠對大哥的好,他是看在眼裏的,如果朱翠不是愛慘了大哥,那真的是沒別的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