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也囑咐了香菀給孟懷德送飯菜便好,不用去打擾他,這倒也省了沈瑰不少事。
隻是隨著日子過去了倆日,沈瑰也越來越焦慮,她怕畫臻想不開,就這麼和孟懷德待在那法陣中永遠不肯出來。
這一日黃昏,霞光滿照,沈瑰正靠在床頭閉目休息時,便感覺到空氣一陣波動,睜眼一看,畫臻落寞的背影就映入了沈瑰眼簾。
沈瑰一把站起,神色有些激動的說道:“你終於出來了,孟懷德呢?”
畫臻轉過身,神色哀戚,讓沈瑰莫名其妙:“怎麼了?你和孟懷德出什麼事了嗎?如今你既然肯出法陣,就說明你一定想通了,用法陣困住孟懷德這法子是行不通的,放他出來吧,前兩日我見到玄燁,想必,他定是知道了孟懷德要成親,想趁這段時間除了你,你……”
“玄燁在?你去將他找來吧。”畫臻聽到玄燁的名字,神情有些波動,隨即又恢複麵無表情的神色。
沈瑰聞言,不由得一愣,難以置信道:“你瘋了?玄燁一來定會……”
“定會讓我魂飛魄散是嗎?”
沈瑰見畫臻毫不在意,隻是走到書桌邊拿起了自己的真身畫卷,隨後走到床邊細細地看著孟懷德昏迷的肉身,眸子中的痛楚之色越來越濃烈,仿佛要溢出一般。
“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了嗎?”沈瑰見畫臻有些不對勁,不由得擔心道。
“謝謝你,這倆天在這守著我們,也謝謝你之前的救命之恩。”畫臻勾起唇角輕輕說道。
沈瑰更覺得不對勁了,畫臻從未對她道過謝,自己也一直是不在意的,可如今……
她三倆步走到畫臻麵前:“畫臻,你說清楚,你和孟懷德在你的畫境中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你不說清楚,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這裏的。”
畫臻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中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我告訴了懷德,我是妖,他也接受了,他說要放棄一切和我永遠在一起。”
沈瑰聞言,心下越來越不安,柔聲道:“這樣不是很好嗎?你隻要放他出來,你們就可以幸福的……”
“我做不到。”
“什麼叫做你做不到?你不是已經想通了嗎?你……”
畫臻終於抬起了頭,滿眼的痛苦之色:“我解不開那法陣,當初設那法陣之時,我就想困住他,永遠不讓他出來,自然更不可能設破解之法,為今之計,隻有倆條路可走,要麼燒了我為懷德畫的那副畫毀了法陣,可這樣一來,他會死;要麼便燒了我的真身,法陣自然破解。”
“燒了你的真身?這樣一來,你會形神俱滅的。”沈瑰喃喃道。
“我別無選擇,他為我做了那麼多,想了那麼多,可我卻禁錮了他的自由,或許他覺得無所謂,可我不行,我不能真的將他囚禁起來,他不是我的俘虜,而是我的愛人。”畫臻深情地說著,俯下`身去蜻蜓點水般碰了碰孟懷德的唇,認真地端詳著孟懷德俊朗的臉,仿佛要將這張臉烙印在心裏。
“我終於明白了魅兒為孟懷仁去死時的心情了,心甘情願為對方付出一切,包括性命,這便是情吧,對嗎?”畫臻抬頭望進沈瑰的眼睛,沈瑰看得出他下定了決心,而這份決心任何人也無法動搖。
或許他該為畫臻感到喜悅的,畢竟如今他是真正的懂了情之一字該如何書寫,盡管這代價很大,可至少這隻寂寞的畫妖尋了一千年東西終於是找到了。
沈瑰看著畫臻暗淡的眸子,不忍地別開眼去,卻又聽得畫臻說道:“去找玄燁吧,你幫了我那麼多次,我賣你一個人情,將他帶來殺我,好讓他對你至少有些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