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是冬至,也剛好是之前和雲斛盛澤約定好要進宮見元寶的日子,夏傲雪早早就起來打扮成小廝的模樣,候在了他院子門口等著。
雲斛盛澤走出院子的時候都愣了下,眼前小廝打扮的人,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桃瓣,目若秋波,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偏又生了一副玲瓏剔透心,怎能讓人不愛呢?
注意到雲斛盛澤的眼神太過專注,夏傲雪忍不住別過頭,故意說道:“我這樣元寶該不會認不出我來吧。”
雲斛盛澤這才收回眼神,笑道:“就看他有多惦記這位明珠姐姐了。”以前他上朝進宮都是直接騎馬去,但今日帶了夏傲雪,怕引起別人注意,也擔心這一路過去皇宮不算近的距離走的有些累,畢竟這寒風太過刺骨。
好在這專門準備的馬車不算小,夏傲雪和雲斛盛澤各坐一邊還顯得寬敞,行到一半時,雲斛盛澤開口道:“昨日阮公公死了。”
夏傲雪麵上一驚,這阮公公如此囂張跋扈,得罪的人必然不少,可他到底是羅太後身邊的心腹,別人也不敢直接下手,怎得那一日為難了自己後沒多久就出事了?
“怎麼死的?”
“就在他自己房間發現的。因一直沒去太後那當值,小太監奉命過去喚他,才發現早已經死了。全身一共一百零八刀,但這些傷都在死後才劃傷去的,很顯然凶手要掩蓋殺人手法。而且太後的寢宮緊跟著就發現了阮公公的一隻胳膊,嚇得暈了過去。羅雨荷也收到了另外一直胳膊。”
夏傲雪想了想,這樣陰狠的手法應該不是則神手做的,難道是那位南瓊新帝?雖然氣質看起來冷了些,總感覺也不是這樣狠毒的人。
隻聽雲斛盛澤繼續說道:“太後醒來後要求徹查此事,李鬼說阮公公的仇家十有**就是那一日得罪的人。那位南瓊新帝手下的人顧及兩國關係不會這樣做,顯然就是劉大腦袋了,但他武功不到家,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潛入皇宮。但他做不到,不代表他的上司做不到。”說到這,他忍不住笑了笑。
“這髒水又潑到你身上?”夏傲雪也是有些無語了,不管事情怎麼發展,羅太後都可以把苗頭理所當然的指向雲斛盛澤。她說道:“如此蛇蠍心腸,那位三殿下隻怕好不到哪裏去。他若是登基,豈不是塔木克之禍?”
雲斛盛澤攏了攏衣袖,淡淡說道:“現在更關心的,不是他禍不禍害,而是朝堂裏,必定有人勾結外人,欲圖謀不軌。”他將近段時間來發現的異常和懷疑,一一分析給了夏傲雪。
聽罷後,夏傲雪反問道,“以你之見,會是誰?”
“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三殿下。”
“為何這般肯定?”
“他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夏傲雪點點頭:“依你所說的,如果真的是三殿下,隻怕早就有這些情況出現了,但知道現在才出現,或許是那人等不及了。你說,會不會是……”她用唇形比劃了國師二字。
雲斛盛澤那雙漂亮的眼睛也有些疑惑:“我不確定是不是他。他最近好幾天沒出現了,他府裏的人說是身子不適。”
想不透索性就不想了,夏傲雪聳聳肩,玩笑似的說道:“每次我的事情總是可以牽扯到你,你真可憐,因為我,被人這樣算計著。”
雲斛盛澤臉上忽的浮現一抹柔色,如春水漾過湖麵,泛起絲絲漣漪:“我很開心被算計,至少把我和你連在了一起。”
就在這時候,馬車到了皇宮門口,夏傲雪頓時鬆了一口氣,可這神情卻讓雲斛盛澤有些黯然失色,他先下了馬車,隨即伸出手讓夏傲雪搭在自己手腕上下來。
“臭小子,怎麼現在才來?”司馬大將軍的爽朗的笑聲響起來,看到小廝打扮的夏傲雪先是愣了下,然後若有所思的說道,“原是有桃花在身啊。”
雲斛盛澤有些尷尬:“大將軍說笑了,我與明珠隻是知己。”
看到司馬將軍掃過來的眼神,夏傲雪總覺得那雙眼睛看得自己非常不舒服,不由的往後挪了半步。
司馬將軍和雲斛盛澤就是對今日的事稍微交接了幾句後就走了,雲斛盛澤這才問道:“你怕我師父?”
“總覺得好像有些嚇人。”
雲斛盛澤還是第一次聽到她說怕誰,覺得有些意外,“我師父在戰場上幾十年了,可能殺的人多了會帶點血腥戾氣吧。”
已經有太監上前問好,隨後對夏傲雪說道:“公子請隨奴才來,皇上已經等候多時。”
對方是皇上身邊的心腹太監,雲斛盛澤點點頭,夏傲雪這才一路跟了上去。
塔木克的皇宮城牆足有七八丈高,城內巍峨高聳,青黑的鑽瓦,赤紅的柱子,彰顯著這帝王的蓬勃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