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已經過去了半月, 經過一名主考官, 兩名副主考官, 還有五名閱卷進士的評比, 算出詩詞、經義、策論的總分成績。
鄉試秋闈和會試春闈的考官當然不是同一批,所以花弄影那“花式瘦金體”還是頭一回被這些主考官們看到。這些老學究可是一個個是風雅鴻儒,哪裏會是不識貨的。
就不說內容,當這自成一家的書法,就讓這些考慮愛不釋手, 再看內容。
一看詩詞、經義,隻覺驚才絕豔, 讓人忍不住擊掌讚歎。詩詞上,渣魚可是有所作弊的, 無論是詩,還是詞, 她是有千年積澱,名人全集幾乎都在腦子裏,知道哪些好,哪些不好。
至於經義,那種歌功頌德的讓考官們看了都覺這考生閱曆豐富, 世事洞查, 當然他們也會迎合皇帝。而其它經義論述,都是引經據典結合本朝,言之有據的物。
一篇《教戰守策》的文風也很得主考官的歡心,此文論據詳實。開頭就引了《論語-子路》中寫道【子曰:‘不教民戰, 是謂棄之’】入手,立足點也政治正確了。
軒轅淩恒召見了幾位考官,太師張希文是主考官,另有轉運使宋大人和刑部尚書的王大人為副考官。
軒轅淩恒是典型的帝王,他雖然重用錢迪、趙崇義,又多有倚重李、傅兩家,科考之事,卻不想再讓他們掌握。
張希文其實也是軒轅淩恒的恩師,雖然軒轅淩恒不是他給啟蒙的,卻是在軒轅淩恒十一歲到十五歲期間,他已經讀過四書五經後教導他諸史。
張希文也是門生諸多,在軒轅淩恒登基後,就加封他為太師了,他淡出實權是前幾年還病了一場,沒想到後頭還硬朗起來了。這次能當科考主考官,他是老夫聊少年狂。
軒轅淩恒見到張希文和兩位官員下拜,忙道:“快快請起,太師賜座。”
“謝皇上!”
王世安著人搬來椅子給張希文,但是他在皇宮君前可不敢任性,隻坐半個屁股。
軒轅淩恒道:“太師此次親自主持春闈實是辛苦了。不知諸位可是評出了今科的進士?”
張希文起身來奏道:“回皇上,臣妾反複閱卷,終於共同挑出一百零八名進士,六十八名同進士。名單已經統計,而進士們的卷子也都整好。恭請皇上閱覽。”
說著,張希文先取出進士和同進士的名單,春闈會試還沒有狀元、榜眼之說,需要殿試之後欽點。
王世安和兩個小太監從張希文和宋、王兩位大人手中取了名單和整好的卷子。卷子上有主考、副主考和五名進士出身的鴻儒的評分。
軒轅淩恒打開名單折子一看,看到名正是:河南道人氏,薑餘,字飛絮。
軒轅淩恒雖然看中薑餘的才華見地,但是沒有想到他之前已經河南解元,此次居然再中會元。軒轅淩恒可是知道薑餘此人心性並不是向文臣靠攏的,反而他言辭中在很多方麵是反對文臣權力過大的。而他居然能在文臣把持的科舉中連中二元,可見其驚才豔絕,也難怪魏、謝、司馬、雷家諸子都與他交好。連他的三兒每每回來,口中稱的“薑先生說”多過“魏太傅說”。
軒轅淩恒也不及看名單上的其他名字,又去看薑餘的卷子。
一看那字就先讚歎舒心三分,軒轅淩恒怔怔看了看,拍案道:“好一句‘終待曲終尋問取,人不見,數峰青’!妙呀,妙!”
再看那是以“月”為題寫詩詞,他居然寫出了“長空雁叫霜晨月”“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以“月”為題寫詩詞,人們往往逃不脫“風花雪月”和“對月抒懷”,而如果有浪漫主義的情懷,如“舉杯邀明月”(注:架空唐)之類的也是極佳之作了。隻有他能寫出“霜晨月”,在“霜晨月”下“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這展示出了常人沒有的豪情。
詩詞一卷看下去,其中倒也有婉約的,也是意境美到極致,難怪卷上閱卷官全打了“甲等”。
再看經義,軒轅淩恒看第一道就已經心生共鳴,幾乎都點在他心坎上,再下頭對經義題的論述題全都言之鑿鑿。
一篇《教戰守策》便不是科場臨場揮的策論也足以讓君王和文壇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