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她長這麼大都沒有看見過上神打架,自從嫁給白澤後,白澤修身養性的時候偏多,他燒的菜倒是吃過不少,正兒八經打一個架錦繡真是沒見過。
結界中的猰貐幾番掙脫都被攔了回來,轉而大怒,咆哮著向白澤撲去,白澤並不躲閃,揮劍向猰貐劈去,猰貐身形靈活,一縮一躲竟鑽到了白澤後方,尖爪對著白澤後背迅速一抓,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便呈現出來。錦繡還未驚呼出聲,白澤已經反手用劍將身後的猰貐給戳了個血窟窿。猰貐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展開了更猛烈的進攻。
白澤依然戰得很有章法,絲絲入扣,那猰貐見占不到便宜,竟撇開白澤又向結界衝來,結界原本就已破損,在它的撞擊下轟然倒塌。眼看著猰貐向著錦繡的方向狂奔而來,而錦繡麵前臨時設的結界根本不可能長時間擋住猰貐的巨大衝擊,她一時間竟有些傻了,握著仙劍的手感覺沉重無比,腿腳也如灌了鉛般半點挪動不了。
白澤在同時看見了錦繡,他一驚之下迅速擲出手中長劍,長劍沒入猰貐的後頸,猰貐吃痛,奔跑的動作慢了下來,白澤趁機跳上它的背,徒手與它戰在一起。
猰貐哪裏肯讓人擺布,左扭右擺想要將白澤給甩下來,白澤一個不防,被猰貐的長尾甩中,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他硬是撐住了身子,將猰貐扭轉了方向。
眼看著白澤受傷,錦繡不由痛呼一聲,白澤回頭看去,喊道:"快走!"說完便扭著猰貐向相反的地方而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不知過了多久,結界中的戰事似乎平息下來,結界也在同時消散。錦繡心中擔憂,急急忙忙向前衝去,行出去不多遠便看見地上有斑斑血跡,越往前走血跡便越深重。錦繡怕極了,腳底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有一陣小孩兒嚶嚶的哭聲從近旁的山洞中傳來,旋即跑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出來,直撲到錦繡懷裏:"娘親娘親!"
錦繡看了一眼衣衫破損沾滿血跡和塵埃的小龍人,心悸道:"怎麼了?"
小龍人泣不成聲,語不成句:"裏麵全是血……死……死了……"
"誰死了?"錦繡腦袋"嗡"地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
"爹……爹爹……"小龍人剛出了個聲,錦繡已經拔腳向洞中衝去。小龍人抽噎著繼續道,"爹爹把那個怪獸打死了……"
錦繡一路流淚不止,她恨恨道:"白澤,你沒問過我,你怎麼敢死!"她已下了決心,呆會兒看見猰貐,哪怕是拚個同歸於盡,也要為白澤報仇。
洞內深處,有豆大的一點火光,光影下的地麵正倒伏著猰貐那頭巨獸,已然沒了聲息。巨獸旁邊坐著的正是風神俊朗的白澤上神,此時在一圈一圈地往身上的傷口處纏上白布。
錦繡愣了,結結巴巴道:"你……你沒死?"
白澤轉身看到她,道:"你這麼希望我死?"
錦繡沒回答,衝上前去將白澤緊緊抱住:"你若是敢死,我就把你打死!"
白澤被錦繡的話給氣笑了,反手擁住她:"你怎麼來了,這麼危險。"
錦繡嘟囔道:"你也知道危險,居然單槍匹馬地就與那猰貐戰在一塊兒,哦不對,你怎麼還把小龍人也帶進來了?那麼小的孩子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怎麼辦?"
白澤正色道:"我白澤的兒子應該從小就讓他多多見識各樣的戰事,這樣將來才能成為一條所向披靡的真龍。"
小龍人也跑進來,抱著白澤的手臂對錦繡道:"就是就是,今日我還幫了爹爹一把,將那妖獸的視線引開才讓爹爹一擊即中。"
錦繡吃驚道:"原來今日將猰貐製服還有你的功勞,真是了不起。"
白澤踢了踢地上的猰貐:"雖說將這妖獸打死了,但是它沒過千年便能再複活過來,所以還是得趕緊挪到冰洞中,然後再請幾個上神一起來重新設個結界。"
詔蘭點點頭,道:"我來幫你。"
白澤瞥了她一眼:"你不用趕著回東海跟你那個宋仲礎學唱戲麼?"
錦繡憤憤道:"你這個小氣鬼,我去學唱戲,是因為你的生辰快要到了,我想要學好一段,到時給你一個驚喜,你卻是吃的哪門子醋?"
白澤愣住了,望著錦繡緩緩道:"原來是這樣……"
錦繡委屈極了,眼淚也迸出來:"不然你以為是怎樣?"
白澤轉身抱住錦繡,深深吻上她的唇:"娘子,是我錯了,我罰自己為你做一年的飯。"
"還有一年的針線活。"錦繡抽抽噎噎道。
"任你驅使。"他再次溫柔地吻下去,帶著無限愛戀。
小龍人一把捂住眼睛,口裏喊著:"非禮勿視,少兒不宜!"逃也似地逃出了洞口。
昆侖山上的陰霾一掃而光,雨後陽光透出雲層,溫和照在山脈上,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