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鏢局,一看名字就知道是家族企業。郭巨峽稍一細忖便是一個激靈。“嗯?怎麼個接管法?”
大半夜的,你說這個我可不困了啊!
“其實,像一刀魔他們那行的門路,我也是多少能接觸到一些的。”誰知那胡靈突然話鋒一轉,講起了另一件事。“地下人命交易,職業賞金獵人,這些東西縣令大人雖然也了解,可惜他人微言輕。朝廷方麵又是山高皇帝遠,力不從心。”
郭巨峽警惕道:“你饞那生意?”
胡靈搖了搖頭。
“我當然不饞,我是擔心你饞。
像一刀魔那樣的,隨手殺幾個人興許就是萬兩白銀,卻要終生擔驚受怕,腰纏萬貫卻不敢置辦家產,隻能大手大腳揮霍著浪跡天涯。至於像你這樣身手不凡的武林高手,來路方麵……”
郭巨峽樂了,搞半天這老板是擔心自己來路不明會惹麻煩。
說出來怕你不信,我剛穿越過來第一個碰見的就是你,連你都懷疑我來路,那我還真是太來路不明咯。
他趕忙姑且先編套說辭打消人家的疑慮:“這位姑娘有所不知。我本是瓊州人,家中本是普通商戶,生意上出了亂子這才出來逃債的。至於姑娘您說得……大手大腳,我不還得跟您幹些走鏢行當討生計嘛不是?”
“怎麼,對錢不感興趣?”胡靈言下之意,竟似是想拜托郭巨峽幫忙殺個人。她這一句話,直接觸碰到了郭巨峽的底線。
胡靈伏在桌案上,麵前擺著幾卷公文。郭巨峽這才反應過來,在這個年代,識字的女人能有幾個好惹的貨色?
郭巨峽的臉色一下子陰鬱了下來。
“不好意思,如果您說得對錢感興趣是那個意思,那我恐怕……真不感興趣。”
胡靈搖了搖頭:“別著急下決定。你是商賈出身,自然應該明白冷靜決策有多重要。我接下來要講的事,你切不可在外與別人說起。”
郭巨峽:“姑娘但講無妨。”
“其實,胡家鏢局很大,非常大。隻是在這裏沒什麼名氣而已。小女家父胡元清,一生正直仗義,黑白兩道皆有不少兩肋插刀的交情,卻是晚節不保,被卷入了一場十分重要的騙鏢案裏,最後死於賊人陷害。”
郭巨峽:“這樣啊,那你說的賊人,一定很不得了吧。”
胡靈低垂著的目光隻盯著桌案旁搖曳的燭火,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過了許久,她才說出了一個名字。
“秦若忠,現任胡家鏢局的總鏢頭。
他曾經是我爹門下最得意的弟子,爹地看他生得聰慧機敏,傳他武藝教他謀生,誰料最後卻是這個結果。”
郭巨峽一時愕然,細忖了一會兒,歎息道:“大奸大惡之人,自有上蒼懲處。”
“你不信我?”
郭巨峽見那胡靈也是個聰明人,便直說了心裏話。
“姑娘不嫌棄我來路不明,給我一份工作,再去懷疑姑娘您的身世屬實不厚道。不過現在這個時間點,屬實不該去想這麼多以後的事。
姑娘您想,那個秦若忠身為首徒既然姓秦,你這胡家鏢局裏自然是以外姓人為主的。他們會在乎總鏢頭姓什麼嗎?他們隻會在乎誰做總鏢頭,大家護鏢的路能走得更安生,沒錯吧。”
胡靈站起身來走了幾步,直接躺倒在了旁邊鬆軟的閨床上,俏皮地看著郭巨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