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好漢啊,我跟你說個事行不?”來自廣南叛軍某部的一員副將突然一本正經道。
此人生得一身彪悍的外表,圓圓的腦袋上沒有一根頭發,取而代之的圓潤光頭上漫布著數條紅筋。
他一隻眼是瞎的,也不戴眼罩,空洞的眼窩裏塞進去顆髒兮兮的珍珠。一道長長的刀疤自眉骨到另一邊的嘴角,斜跨過他整張麵盤,整個就是一身鬼見愁的凶狠模樣——
但他卻唯獨在看到那營地的時候,慫了!
像他這樣真正曆盡磨難走過無數刀山火海的人,自然能輕易看出怎樣的陣型稱得上是胸有成竹,怎樣的陣型又隻配叫紙老虎。
“我說好漢啊,要不這個商隊你就先放了唄?”
“放?憑什麼。”王勇瞪著那大光頭。“姆爾斑,你可別忘了你我之前的約定!”
姆爾斑咬牙切齒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哪怕你想貽誤行軍進度,跟蹤這支商人看他們會不會被別人劫鏢……我們也可以商量著來。但唯獨現在,我不可能允許你帶著我們的弟兄衝上去送死!”
“你怕了!?”
姆爾斑:“寥寥飛蛾,尚敢撲火,可你能管那叫勇士嗎?不!真正的勇士,是敢於背負著霸業而生,而非毫無意義地死!”
那王勇止住了腳步。
他袖筒裏粗壯如象腿般的肌肉一次又一次地脈動著,冷冷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難不成,你覺得我為了義氣而宰了那個不知死活的鏢師是毫無意義?”
下一個瞬間。那健壯如牛的王勇突然拔出腰間的另一把大刀,惡狠狠地劈向了姆爾斑!
“鏘!”
一陣炸耳的金鐵交鳴之響驟起,兩員猛虎般大將的力量在這一瞬間糾纏在一鐧二刀中,對撞於那方寸之間的接觸麵上。
王勇惡狠狠道:“你以為我會輸?不可能,我就是為了這一天才加入你們的,為此,我已經做過了相當充足的準備!”
“我叫你一聲好漢純粹是抬舉你兄弟。你對戰爭一無所知,你的大意會害死你手下所有的兄弟。不要妄想你能靠勇猛解決一切。”
王勇直視著姆爾斑眼窩裏的那顆大珍珠,怒發衝冠橫眉倒豎。
“我能解決掉你!”
那姆爾斑的武器是一對五十斤重的重鐵鐧,或者用後來人的說法,就是帶柄的棍子。
鑄造時在中間留出像竹子一樣的分節用以格擋。耍起來虎虎生風,隔著甲胄也能造成巨大的殺傷,卻因為嚴重的自重問題,除非是勇冠三軍名滿天下的武將,一般人肯定是耍不起來的。
畢竟這又不是錘係兵器,隨便一掄起來就很嚇人,鐧基本都是用來甩或者砸的,而且還基本都是雙持。
此時的姆爾斑單手持鐧,接下那王勇的雙刀,任憑那肌肉猛男百般發力,他自是巋然不動!
然而那王勇自是土匪山賊之流,雖是重情重義,又怎可能看重武德?隻見他突然鬆開手上的力道,借力閃身,一腳踹向了那姆爾斑的小腹——
然而這一腳卻踹了個空,那姆爾斑的鐧法收放自如,輕輕鬆鬆便化解掉了那王勇糾纏在他手上的勁力,輕巧抽身之中,又不知蘊含了多少靈活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