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貫,若是放在黑街上買個女人來快活,都不知能買個什麼品相的了。就你那妹妹,怕不是連為我賣身為奴都還遠遠不值。”
聽到郭巨峽這話,那餘舒幾近怒發衝冠,按在腰間佩刀上的手幾近按捺不住要殺人的衝動。
“你在說什麼?倘若你若敢辱我誠予妹妹,我定要你五馬分屍,不得好死;即便你隻是嘴上說來快活,我也要剁下你的舌頭!”
“哦?”
這時,一個對郭巨峽他們來說熟悉到沒法更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店門口悠悠傳來。
“這位不是餘教頭嗎?幾年不見,相比起當年止步於朝堂之前的狼狽樣子,你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穆奉把玩著手心裏的幾兩碎銀子,看那樣子似是正巧路過一般,正想在這裏買個幾斤酒隨身帶上。
“內……穆樞密?”
冷不丁突然再次看到這個人,胡靈差點一個不小心將實話脫口而出,這讓她不由得冷汗直流。
畢竟,臨安府那邊雖是對穆奉的真實身份幾乎人盡皆知,臨安以外,還是沒多少人知道穆樞密與皇上之間的親密關係。
穆奉冷眼看著那餘舒,悠悠道:“我好像聽說有人想要在這裏動私刑,割別人的舌頭?”
原本,那餘舒麵對招式不通兩下的郭巨峽,可以說還沒什麼戰意:但一見到這穆奉冒出來,他幾乎是當場便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咬牙切齒從牙縫裏漏出了猛獸般的咆哮。
“穆——奉——!”
郭巨峽聳了聳肩。
“穆兄弟,我看你人緣好像不咋地啊……”
穆奉沒有搭理他,自顧自從懷裏掏出了一把火銃。
郭巨峽分明看到,穆奉從懷裏掏出來的那火銃完全不似這個年代常見的款式,一輪彈匣裏塞滿三格火藥,橫擰在短火銃的扳機之上,槍身之間。
再明顯不過的左輪供彈,分明就是千年之後的設計!
這說明朝廷方麵,有人在嚐試模仿自己持有的機關術,而且短時間內已然初獲成效!
麵對那轉輪火銃,餘舒眉頭稍緊,看來也不是不知道那東西威力可怖,但他還是沒有半點退縮的模樣。
“砰!”
誰也沒想到的是,那穆奉居然當真是沒有半點要跟餘舒客套的樣子,抬手瞄準了餘舒的眉心便扣下了扳機!
電光火石之間,隻見那餘舒一個利落而行雲流水的後空翻,在那子彈擊發的一瞬間拉開了一小段間不容發的求生空間。
僅靠著這點空間,他當真便沒有當場被子彈貫穿腦門!
然而這轉瞬即逝的瞬間並不意味著時間靜止,子彈依舊在破空穿雲前進,從穆奉手中的槍口裏拖拽出一條長長的煙雲,繼續直逼那餘舒的身形而去。
餘舒又拉起了郭巨峽手邊的酒壇子擋在麵前。
隻聽得“嘩啦”一聲裂響綻放在這店麵中心——破碎的酒壇子四分五裂,其間冷冽的酒水淩空劃出了一道詭異的十字,像極了被一把利刃劃撥開來,形成了兩道懸浮於空中的水流。
殘影先至,隨後才是劍鳴。
“唰唰!”
待到郭巨峽和胡靈徹底回過頭來——那餘舒竟已然退出去了老遠!他單膝伏下,氣喘籲籲地半跪在了店麵最深處的雜物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