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急躁。
就算他隻在那一次事件裏做過那種事,他也會這麼說的。這就是術士,你的心態越是迷亂、情緒越是激動,他的花招便越是容易施展,氣焰便越猖狂。
要對付這種人,最重要的首先便是頭腦平和,就像你麵前看到的這些絲線一般,切不可被他牽著鼻子走。”
“嘖!”麵對餘舒這個見慣了世麵的老江湖,那鍾無虞一時也忍不住急躁了起來。
“你在明,我在暗,你是天下第一劍,我是淮州赤麵鬼,你……你拿什麼跟我打?”
身在暗處的鍾無虞咬了咬牙,手握母符重新結印。
在他的判斷裏,盡管對方是天下第一劍,但隻要不正麵接戰,這名號對他而言便是毫無意義。
“我可要變陣了。你們……可識锝此陣?”
恍然間,那些依然漂浮在半空中的符咒陡然開始變化,在眾目睽睽之下,那符紙上書寫的墨字竟就這樣開始扭曲幻化,一條條筆畫如活物般扭動重整,似是在努力改變符咒的功效。
見此情況,餘舒的麵目這才有所變化,他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警告起了身邊尚還清醒的兩個女子——
“這應該是江湖秘傳,那鍾無虞的絕技‘敕令諸符’……
這就有點意思了啊。肆意號令符咒幻化出自己想要的樣子,曾經在茅山隨朋友學道的時候,我便曾在古書上對此道有所耳聞。
傳說此技修煉到極致者,不僅可以號令符籙,還能號令世間萬物隨己所欲變幻形態,其流程繁瑣至極,對於一向以陰險毒辣著稱的術士來說,卻也算得上是一門秘法了。”
餘舒眯了眯眼睛,仔細觀察那些符咒上符文的變化。他對這術數的了解並不算太多,隻能勉強辨認出一些符咒的用途。
既然那鍾無虞擺出的這陣型已然更換了用途,那麼在無法確認他接下來想幹什麼的情況下,貿然破壞這些絲線,便也稱不上是什麼明智之舉了。
“靈兒姑娘,誠予,你們兩個都把劍拔出來,看好身後的郭統領他們,不要被那陰損的鍾無虞鑽了空子。
接下來這老東西要發動攻擊的話,能留給我們反應的時間……斷然不會超過一息!”
“嘶——”
“嘶——”
胡靈與餘誠予雙雙橫劍直立,各自冷眸佇立,麵對著這房間唯一的窗戶嚴陣以待!
然而就在他們各自緊繃著神經的時候,兩道黑黢黢的、依稀似乎還帶著野獸般鬢毛的黑影,竟是從他們身後的木地板上浮現了出來,就像兩頭從水麵下探出頭來的水獺。
那兩道身影活動起來無聲無息,似是為了安靜而將自己的一切動作都精簡到了極致。它們如同鬼魅般行動,從木地板上的一攤暗影之中浮現,直奔床上躺著的穆奉與郭巨峽而去——
人在暗處的鍾無虞心頭一喜。
得手!
隻見那兩道身影分別憑空懸浮在郭巨峽和穆奉的床頭正上方,腕部的手以一個令人難以想象的角度擰轉扭開,從小臂中伸出了帶著詭異紫紅色的鋒利刀刃,顯然是帶了劇毒!
“哢吧。”
刀刃在它們腕部的機關上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