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稍微亮點,估摸著街上的店鋪大概都開張了,雨弦起身換好衣服,準備去看些新進的布料,替墨弦準備著。
沒有讓印府的家仆跟著,雨弦一個人出了家門。街道上人還不算太多,四處彌漫著濕氣。快到常去的布料鋪時忽然見到有個看起來相當眼熟的人,雨弦隔著老遠看了好久,才發現竟然是許久沒見到過的辛巧巧。
她穿著鵝黃色的衣裳,發型是當下千金們常梳的款式。如果不是知道她背景的人說不定真的會以為她是哪家的小姐。雨弦實在不願意和她打照麵,隻好找了家茶館進去喝會茶,想著等她走了再進去。
一晃半個多時辰過去了,雨弦從茶館二樓往外看,終於見到辛巧巧抱著買好的料子準備出來。招呼店小二過來付了帳,雨弦正準備起身往樓下走,忽然聽見街上傳來辛巧巧的聲音,“你在這裏幹什麼!”
雨弦嚇了一跳,心裏犯著嘀咕,難道自己躲在茶館二樓還能被她看見。正這麼想著再次探出頭,見到的卻是辛巧巧在和另外一個男人說話。
幾下爭吵,那個男人一把拽住了辛巧巧的手臂,辛巧巧奮力想要掙脫。那男人往旁邊看了一眼,雨弦見到他的麵容吃驚得大腦一片空白。
那張臉和印宿伯太過相似,如果不是他的穿著和今早印宿伯出門前穿的不一樣,雨弦恐怕立刻就會衝下樓去。
“你到底還要傻到什麼時候,我大哥說過對你沒有別的意思,你何必這樣執著!”那個男人憤恨的用力將辛巧巧拉扯至自己身邊。
雨弦扒著窗戶邊仔細辨認,直到店小二好事的說了句,“那個男的就是印府的二公子。整天和辛巧巧拉扯不清,真是不如他家的大公子。”
原來是印庭伯。
樓下的爭執聲逐漸遠去,應該是辛巧巧跟著印庭伯走了。雨弦下到樓下,街上已經沒有他們兩個人的影子。
作者有話要說:辛巧巧又出來刷存在感了....所以說印庭伯不是個基佬..有點可惜(?)
☆、月非華 二
離開了賣布的鋪子後,雨弦心裏實在亂得很。不論是印宿伯外衣上沾著的香粉味還是剛剛在街上看到那一幕,都讓雨弦迫切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步子匆忙的準備往印府趕,結果走到一半,心裏忽然又沉靜下來。究竟是為了什麼要被這樣的瑣事煩得團團轉。這樣的生活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內心深處油然冒出一股無名火。想起印宿伯曾經承諾過的,又想到印庭伯對辛巧巧德心意,雨弦反倒坦然起來。要解決這些事情都不能急躁。於是先去了趟吳府,將挑選好的布料送到墨弦手上。等到天黑之前才不急不慢的回到印府。
印府門口已經點好燈籠。門口看門的家仆見到雨弦連忙迎上來,說印宿伯回來後沒見到她很是著急。雨弦不鹹不淡說了聲知道了,慢悠悠的往房裏走。
房裏果然亮著燈。雨弦推開門,印宿伯正坐在椅子上看書。見她陰著臉,印宿伯便問她幹什麼去了。
“去李師傅的鋪子裏給墨弦挑了幾塊料子。”雨弦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語氣有些冷淡。
“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感覺到雨弦的疏遠,印宿伯放下手裏的書,靠近來問道。
雨弦也不躲閃,坐在原地斜了一眼印宿伯。他應該已經洗過澡,外衣換了一件。
“問你件事。”雨弦端起剛剛印宿伯在看的書假裝隨意問道。
“什麼?”印宿伯不明所以,隻覺得雨弦今天的狀態很不對勁。
“昨晚我聞到你外衣上有不知名香粉的味道。”雨弦扭過頭看向印宿伯。
印宿伯臉上有明顯的愕然。回過神後輕咳一聲,有些尷尬的偏過頭,捉摸要怎麼解釋這件事。
“今天我去鋪子的時候正巧碰到辛巧巧,本來想等她走了再過去的,沒想到過了會庭伯出現了,還和她爭執起來。”雨弦把今天所見說出來,想讓印宿伯如實招來,“到底怎麼回事。”
印宿伯的瞳仁裏晃過一陣幽暗複雜。他坐在床沿,好一會才款款說道,“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庭伯他……其實一直以來都和巧巧有聯係。”
雨弦挑了挑眉,沒有置評,等他繼續說下去。
“昨天白天巧巧到了我那裏,當時外麵下著雨,我看她渾身濕透,就把外衣借給她披了一下。她沒說什麼,喝了杯茶就走了。臨走前莫名其妙的問了我一句,‘那晚的事就當作沒有發生過麼。’”印宿伯講到這裏趕緊安慰馬上要暴跳如雷的雨弦,“聽我說完。我覺得蹊蹺,又追問她說哪一晚的什麼事。結果她邊哭邊說著七夕那晚。可是七夕那晚我不是一晚上都在家裏麼,哪有什麼事。”
雨弦雖然稍微冷靜了下來,卻還是一副將信就疑的樣子。
“然後我突然就想起,七夕那天整天沒見著庭伯,心裏就有了不祥的預感。於是就問了庭伯那夜他幹什麼去了。”印庭伯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不大情願的繼續說道,“他告訴我說,那夜他本來隻想去樂坊看看她。結果巧巧喝得有些醉,一個人在樂坊的院子待著。庭伯不放心她一個人,抱著她回了琴房。兩人之後又喝了些酒,再後來……庭伯說他也後悔不該喝酒,隻是巧巧半醉不醒,似乎還不知道那晚在樂坊的並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