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歎了一口氣拱手說道:“君上————”陳信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仍是堅決的甩袖離去。秦元無奈而失望的搖頭歎息。其他朝臣也是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晉國使者看這種情形,也隻得拱手告退。周司空等人前去安撫使者不提。
陳信回到後堂,迫不及待的向妻女炫耀了自己剛才的一番做為。
文丹溪不由得麵帶擔憂:“你呀你,國家大事豈是兒戲。你這麼說肯定要影響兩國關係,唉……”
陳梓坤沉吟片刻,爽朗一笑道:“爹爹做得好!就該這麼罵晉狗!”
陳信開懷大笑:“不愧是我的女兒,咱爺倆總是能想到一塊兒。”文丹溪深深地看了梓坤一眼,無聲的責備她,意思是你也跟著二起來了嗎?
陳梓坤假裝沒看見,她正色向二人解釋道:“父王,母後,我料定那晉王定然不會將嫡子送來和親,他隻願意送二子或是三子,然後趁此機會麻痹我國,再理應外合,等待時機一舉殲滅陳國……”
不等梓坤說完,陳信立即拍案罵道:“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到時看誰滅了誰!”
文丹溪一臉嚴肅:“自古接壤之國都是國家最大的禍患,這個晉國咱們不得不防。”陳梓坤重重的點點頭,心中卻迅速的盤算著。
陳信看了看妻女,以難得嚴肅的口吻說道:“寶兒啊,爹爹今日這麼說一是出口惡氣,二是故意這麼做的,讓眾人看清爹爹真的不適合做這一國之君,然後挑個好時機把這國君之位傳於你。你看如何?”
“這……”梓坤還沒回答,就見母親一臉的不讚同,她本想爽快的答應,一見母親這種神態,連忙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她。
文丹溪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夫君你目前還不能退位,一是陳國初立,國內還沒有全部安定下來,二是梓坤還年紀尚幼缺乏曆練,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全都不服她,你讓她如何立足?”
陳梓坤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她鄭重的向母親拱手:“母後言之極當,是女兒太心急了。”
文丹溪幫她理理衣領,語重心長的說道:“梓坤,娘知道你一向聰明伶俐,但是治理國家並不僅僅是聰明就行的。你現在最需要的是積蓄實力和耐心等待。你忘了娘給你講過的武則天的故事,你想想她用了多少年才登上女皇之位!”陳梓坤默然點頭。
陳信在屋裏來回踱步,最後一捶大腿做了決定:“寶兒啊,以後你就跟爹爹到軍中去曆練吧,要想當老大,手裏沒人絕對不行。說一千道一萬,還不如上去打一架能讓對方服帖。”
陳梓坤兩眼一亮,她正愁著怎麼說服父親讓自己去軍中呢,沒想到他倒主動提出來了。她頓時笑顏如花的誇讚道:“爹爹就是英明。您老說話簡直就是彈火星彈到爆竹上——總在不經意間說到正點上。”
“哈哈。”陳信拍著肚皮朗聲大笑起來。
次日一早,陳梓坤就跟著陳信去軍中和將士們一起練兵。這些士兵們雖然不像朝中大臣們那樣排斥梓坤,但對她也是淡淡的,對此,陳信也毫無辦法。
陳梓坤卻坦然一笑:“爹爹無需憂慮,依女兒看,這些人要比朝中那幫糟老頭好對付多了,他們心思單純耿直,主張一切都憑本事說話。爹爹的威信那都是一刀一槍拚殺出來的,如今女兒寸功未立如何能服眾?隻能等到將來有機會出征打仗,女兒到時自會憑本事讓他們信服。”
陳信點頭,不禁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陳梓坤自此以後,白日跟著父親在軍營認認真真的練兵,每日早到晚退,風雨無阻,空閑時,她再順便跟軍中一些將領士兵套套交情。她小時候就常到軍營來玩,跟這些人本來就熟,拉關係又是她的強項,做起來是得心應手。她采用的是春風細雨一樣的輕柔方式,平時用小恩小惠收買對方的人心,再輔之花言巧語,軍中將士們焉能不喜歡這樣的頭目,一得空便圍在他們父女周圍或是談論軍情或是聊天吹牛,陳信還以為是自己越發受到士兵們的愛戴,每天樂嗬嗬的。